安意如走得飛快,知翠在身後小跑跟著,冷不防安意如停下腳步,知翠一個不小心撞在安意如身上。
安意如轉身,一個巴掌狠狠地呼在知翠臉上,“大膽奴才,竟敢衝撞本妃。”
知翠也顧不得臉頰火辣辣的疼,跪倒在地,“奴婢知錯了,請王妃恕罪。”
“給我跪在這裏好好反省。”安意如扔下這句話,一甩袖子走了。
回到如意苑,安意如的怒火仍是未消,卻又顧著自己的身份,不好隨意發火,萬一傳到七王爺耳朵裏,畢竟不好。
安意如隻得命人拿出紙筆,研墨,寫字,試圖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卻未能如願。她的心是浮著的,筆下的字也是浮著的,寫了幾個字之後,安意如放下毛筆,將寫過字的紙用手抓住,而後揉成一團氣急敗壞地扔在地上。
桂媽媽在安意如身邊多年,極少見她發這麼大的光火,她上前將地上的紙撿了起來,低聲問道:“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桂媽媽,你說,為何旁人都能生得出孩子,而偏我不能?”安意如說出這幾句話,心痛難當。
“誰說您不能,您隻是還未到機緣,不如哪天您去廟裏請個送子觀音回府,早晚誦經叩拜,總會感動菩薩的。”桂媽媽是一心為安意如著想的。
安意如想了想,她試過太多法子了,唯獨未曾請個送子觀音回府,說不定這招還真的會靈呢。
瀕臨絕望之人,即使伸過來的一根稻草也會緊緊握住不放。
於是,便點了點頭,“那就明日去吧,此事宜早不宜遲。”
下人房裏,沈悅兮依舊未曾言語,經曆過九死一生,如今的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想以如今這幅模樣去麵對任何人。
趙正也不言語,靜立一旁看著沈悅兮,耐心至極。
慧能也靜默著,看著床上的沈悅兮,目光裏含著悲憫之情。
直到備好沐浴用水的老媽媽進來稟報,才打破屋子裏的沉寂。
趙正和慧能離開下人房,趙正著人喊來楊管家,讓他派人去將千福院打掃出來,待沈悅兮沐浴完畢,便遷至新院。
楊管家恭敬地應了,心裏卻是吃驚不小。
千福院坐落於騰衝院旁,原本該是王妃的住所,但趙正性子冷清,不喜騰衝院附近太過熱鬧,故而安意如一嫁入王府便住在離騰衝院稍遠的如意苑。千福院便一直空著。
如今,卻要給一個乞丐住著?饒是王妃再好的性子,也該不應了吧。
楊管家一邊下去吩咐,一邊在心裏暗暗思索著,這府裏往後怕是要熱鬧了。
楊管家點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帶著一並往千福院去,想著萬一缺點什麼也好從倉庫裏備出來,卻在半路瞧見了被罰跪的知翠。
天寒地凍的,知翠穿的又單薄,已經凍的近乎麻木了。
“喲,你這丫頭如何跪在這裏。”楊管家見了,忙上去詢問。
這府裏的家丁和婢女,大部分都是楊管家挑選進府的,加上他年歲較大,對府裏這些個下人素日裏是很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