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發生什麼事了?”陳遠山問。

“風燭堂堂主段不易擅闖青城山,現已到山莊門口了!”那劍衛道。

“什麼?!!”陳遠山跳了起來,“段不易怎麼會來?!”

劍衛聳聳肩,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莫非他知道曲虹劍在鑄劍山莊,遂來奪劍?”陳遠山思忖道。

“倒是不像。”那劍衛道,“他隻身前來,未帶一兵一卒,隻嚷嚷著要我們把人交出來。”

“交什麼人?”

未等那劍衛回答,陳桂就憤憤不平插道:“一定是秦馭風!自他來了,莊裏就麻煩不斷!”

陳遠山不置可否。此刻猶疑不得,他當下決斷,吩咐那劍衛:“加派人手,守住刑天窟,萬不可叫段不易靠近!”而後一手扯過陳桂,“走!”

陳桂還念著那半罐血,伸手去夠:“可這劍還沒祭血呀!”

“先莫管它!”說著奮力一扯——

她方夠到,便被這力量弄得失了平衡,手一招,“啪”一聲,罐子砸了個四分五裂,濃血溢了一地,全給浪費了。

她都來不及可惜,就被陳遠山拉出了洞窟。一路上,陳遠山緊緊攥著她,她有點兒跟不上對方的腳步,幾度打滑,心中亦疑惑重重。想問究竟,又被對方的神情駭到,連大氣都不敢出。

對方的神情,夾雜著擔憂,驚懼,以及狠戾,這是前所未有的。她再怎麼缺心眼,也隱隱約約感覺要大難臨頭了。隻是這“難”到底大到何種程度,她無法估量。

在她心中,陳遠山一向是運籌帷幄的,便是天塌下來都能扛著。可此刻,天還沒塌,他便顯露出無力招架的樣子。察覺到這一點,她心怦怦直跳,再加上以往聽過的關於風燭堂殘暴不仁的傳聞,更加惴惴不安了。

陳遠山拉著她從後門進了山莊,將她塞進房裏,囑咐:“好生待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莫要出來!”

她一知半解地點點頭,目送著陳遠山離去。

可她哪是能坐得住得主兒。外頭不時傳來叫囂聲,雖然聽不大清那人在說什麼,可這勢頭,感覺隨時都要大張撻伐。她膽子是小,可她更擔心陳遠山的安危。還有阿沉!對,她怎麼把他給忘了?他那麼怯弱,怕是早已六神無主了吧。

思及此,她也忘了陳遠山的囑咐,急急跑去作坊。屋裏空無一人,撩起桌簾,依然沒有!她慌了神,就過往經驗,阿沉就是再害怕,都不會離開這間屋子的。

她像隻無頭蒼蠅一般,開始滿山莊地尋找,不但遍尋無果,還發現整個山莊除了廚娘以及打雜的下人外,都不見了,連受傷未愈的秦馭風都不見蹤影。這一發現叫她頭皮發麻,她不難想象,現已是千鈞一發之際,有本事的,八成都去抵擋門外的豺狼虎豹了。

出於好奇與擔憂,她往大門口跑去。現莊中秩序大亂,也沒有人阻攔她,她窩在門縫邊,瞅著外頭的動向。

外頭站著一陌生男子,一看便知來者不善。陳遠山與秦馭風領著一眾劍衛對峙,相互間劍拔弩張。

那男子臉色烏青,像是吸了陰氣一般,沒有一絲人氣,精神卻異樣地煥發。秦馭風滿眼怨懟,就著不足的底氣,強硬道:“段不易,你若是為我而來,我們另擇它處,決一生死。鑄劍山莊半隱江湖,與你風燭堂亦沒有恩怨,你這般來者不善,是何意思?!”

段不易冷笑兩聲,語帶輕視:“秦少俠,你未免太抬舉自己了。若你爹還在世,他尚有資格與我較量,你——”他拖長了聲音,更加狗眼看人低,“你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秦馭風一臉羞憤,怒聲道:“你少在此耀武揚威,有本事與我來一決高下,看到底孰生孰死!”

段不易大笑出聲:“秦少俠,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之前秦至陽率領武林正道聯盟,與我風燭堂對峙,雖是勉強敵之,最後卻落得個自身難保。而今他已魂歸西天,連正道聯盟都難奈我何,你一人一劍,又能把我怎麼樣?”

“誰說他是一人一劍?”陳遠山插道,“段堂主,你今日不請自來,已是失禮。馭風是我的貴客,若你執意為難,便是與我鑄劍山莊為敵。”

段不易笑得輕浮:“莊主誤會了,我此次前來,並非為秦少俠。若我真想與鑄劍山莊為敵,便不會隻身前來了。”

“那你所來為何?”陳遠山深感意外。

段不易露出乖戾的笑:“莊中藏有一人,我必得之。勞煩莊主將人交出來,我即刻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