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隻是單純的不願意看見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還未來得及一展抱負，就被這些黑暗的東西給吞噬。
聽到聞子逸的怒吼，陸雲卿的眼神還是清淡的：
“那依聞公子之見，我該怎麼辦？”
“當然是回到草原去啊！”聞子逸拍了拍桌子，“我聽大哥說了，你在草原已經坐到了世子伴讀的位置，日後世子登基汗王，你必定是新汗王的左膀右臂，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那草原離上京天高皇帝遠，你在那裏，即使赫連家和陸家的人再恨你，也是鞭長莫及。你完全可以在草原過的很好，永遠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陸雲卿眯了眯眼眸，“如果聞公子是我的話，你願意去一個人生地不熟、就連語言和長相都完全不同的陌生地方，活一輩子嗎？”
“我……”聞子逸聞言，有些退縮了。
但不死心的他，還是想要勸一勸陸雲卿，“雖然我也知道這種生活挺憋屈的，但是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啊。命留著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吧。”對於聞子逸的回答，陸雲卿隻是輕蔑一笑，“在聞公子的心目中，覺得活著最重要。可在下的心中，卻覺得如果要渾渾噩噩的苟活著，還不如死了。”
聞子逸深深地看了一眼陸雲卿，為他話語中的氣節所動容。
可同時，卻也覺得這家夥傻透了。大概是書讀的太多，都把腦子給讀傻了。
“我明白陸雲卿你的想法，也知道年輕人熱忱血液，就想做出一番功績。但你根本就不知道四大世家有多麼可怕，我就先不說赫連家族了。就先說我哥哥，你那個小伎倆，對於我哥來說，就隻是灑灑水。聞家千年傳承基業，不是寧戚一個小小的丞相就能夠撼動的。寧戚都奈何不了我聞家，你一個後生，又能做什麼……”
聞子逸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沒有一丁點炫耀的意思。
他的確是聞家人不錯，也深深地為聞家所擁有的一切而自豪的。
但同時，他也是厭惡著四大世家的，因為他知道四大世家的存在，正如陸雲卿所說，是朝堂上的毒瘤。
南楚的朝廷，不應該有這四個龐大的存在。
“陸雲卿你想過沒有，為什麼朝廷都已經**成了這樣，卻還是沒有徹底崩盤？那是因為四大世家的人，雖然獨占了近乎所有的資源，但是四大世家之間可以相互製衡，牽絆彼此的勢力，均衡所有人的領域。因此，朝中才能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才能讓南楚不至於倒下！”
聞子逸也想過要改變。
但他發現，自己就連自己的哥哥都改變不了，又何嚐談去改變整個朝廷。
寧戚已經老了，他已經有八十歲的高齡，誰知道他還能再喘氣幾年？
或許寧戚現在複出，四大世家還會稍稍收斂，可是等寧戚一死，誰又能保證以後的朝堂是什麼樣？
“陸雲卿，若是你一個靠山都沒有，會把命都給搭上的。”
這不是聞子逸在危言聳聽，而隻是在真心勸告。
“我知道。”陸雲卿神色平淡，還是那種沉穩到極致的模樣，讓聞子逸感到害怕，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但正因為知道，所以我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