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品被盜案不僅有人證劉武;而且重要的物證均已丟失。
陸雲卿是名義上看守貢品的負責人,貢品若是丟了,他難辭其咎。
所以如果中途有人想要誣陷貢品是他所偷,那麼直到在找出來貢品被藏匿的地點之前,陸雲卿根本百口莫辯。
可是貢品被藏匿的地點,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找到的嗎?
赫連世新這一次為了弄死他,可是下足了功夫,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派人把那些“被盜”的貢品給藏得嚴嚴實實的。
雖然陸雲卿有自信,可以用巧計從手下人的嘴裏,套出貢品的下落。
但是……在時間上卻來不及。
他沒有可以自由活動的範圍能夠讓他去尋找貢品,更沒有足夠的體力堅持到貢品被找回來的那一刻。
“沒有能力自證?”
烏桓可汗聽到這種頹廢的答案,初時還以為是聽錯了。
他一雙英氣的眉宇都因此而緊蹙了起來,“陸雲卿,不要告訴本王,本王給了你機會,你卻連掙紮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烏桓可汗很生氣。
這種感覺,就類似於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劇烈惋惜。
見狀,一旁參加審訊的赫連世新簡直要高興的裂開嘴仰天長笑了。
哈哈哈,陸雲卿。真是沒想到,原來你也有這麼慫的時候,竟然連努力一下都不敢,就這麼直接放棄了活命的機會!
不過你放心,既然連你自己都已經放棄了,那舅舅我一定會早日送你上路的,讓你能夠早日投胎,以後可千萬莫要再倒黴的托生到我陸家了!
“汗王。”
知道屬於自己的時機來了,赫連世新磨拳擦掌,想要親自接過審問權,徹底弄死陸雲卿。
烏桓可汗聞言,低眸看了一眼台下那站得如青鬆般筆挺的重傷少年,口中微不可聞的一歎,方才擺擺手,將審問權重新交回到了赫連世新的手上。
“誒,赫連大人,還是你來吧。本王乏了,就在一旁細細聽著便好。”
“是,汗王。”
赫連世新自然高興他撒手不管。
急忙謝禮過後,赫連世新便再次將陰毒嗜血的視線轉移到了場中那個血跡斑斑的少年身上。
“陸雲卿,本官接下來要問你的話,你都要如實回答。昨日貢品被盜的清晨時分,你為何鬼鬼祟祟的擅離職守,不在崗位上?”
如果不是因為陸雲卿的離開,恰好給了他們一個如此完美的下手機會。
恐怕這場栽贓陷害,也不會進行的那麼順利。
陸雲卿聞言,隻是慘淡淒然一笑,瘦削頎長的身軀沒有半分的顫抖,卻一字一句都滿溢著令人震驚的悲傷氣息:
“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昨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此語一出,滿場嘩然。
“我就說陸家公子怎麼從前天晚上起,就一直穿著一身不吉利的白衣服。原來,竟然是為了給他母親守孝。”
“那陸公子昨日早上不在營中,也隻是因為忌日來到,需要找空閑去給母親燒紙祭奠麼?”
“很有可能。畢竟這天下哪有人會選在母親的忌日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跑去偷盜?”
“而且我也感覺這位公子不太像是那種會偷雞摸狗的人啊……”
人群的議論一旦爆發開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陸雲卿從頭到尾隻說了兩句話,就那麼簡簡單單的挺身傲立在原地。
可達到的效果,卻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濯濯清蓮一般,讓人根本就不會把髒水聯想到他的身上。
“肅靜!肅靜!閑雜人等速速離場!”
赫連世新當然不會允許這些有利於陸雲卿的言論繼續散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