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重又行進起來,比剛才快上了好多,所有人都恨不得生了翅膀,一口氣兒直飛回府裏去!婉宜聽了秋意說的瑞哥兒的情形,心中又是急又慌又害怕,想一想這次去薛家時,二奶奶還囑咐她好好看著家裏的哥兒姐兒,如今瑞哥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如果有個好歹,真救不過來了,她還有什麼臉麵見二爺二奶奶呢!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馬車已經過了府門,直行到二門前停了下來。秋意扶了婉宜下了馬車,兩人忙著去看瑞哥兒,宋順兒家的正指揮著人把瑞哥兒從馬車裏抱出來,隻見瑞哥兒麵目青白、雙眼緊閉,一點知覺也沒有。而王媽媽此時已經哭得癱軟在馬車裏站不起來了,嘴裏一個勁兒的念叨“不中用、不中用了!瑞哥兒啊,瑞哥兒!不中用了!”。婉宜心急如焚,上來抓著她問道:“到底怎麼不中用了?”王媽媽哭道:“我怎麼叫也叫不醒他啊!人中都掐破了也不醒!順著耳朵眼兒往外流鮮血呢!”邊說邊伸了手給婉宜看她手上的血跡!嚇得婉宜兩眼發黑,身子直打晃!
這時二門上的人也都早得了通報,把事先準備好的軟椅抬了過來,眾人將瑞哥兒放了上去,直往裏麵抬,宋順兒家的急急問他們:“大夫請來了沒有?”有人答她道:“請來了!在正廳裏侯著呢!”宋順兒家的還要再問,就見從內院裏麵衝出一個人來,叫喊著:“瑞哥兒,瑞哥兒,我的兒啊!”轉眼就跑到了眼前,整個人一下子就撲到了瑞哥兒的身上。宋順兒家的一看,這個人正是大奶奶陳氏。
陳氏本來照規矩是不能出西院半步的,但是來回兩波報信兒的人都說瑞哥兒撞傷了頭,二奶奶又忙忙的叫人趕緊去找大夫來,這事兒很快就傳得滿府裏都知曉了,有人想著陳氏到底是瑞哥兒的親娘,就嘴快跑到西院去說了一聲。陳氏就瑞哥兒這一根獨苗,拿他當自己的性命一樣,聽說瑞哥兒在薛家犯癇症時摔倒磕傷了頭,哪還能在院子裏坐得住,甩開人就往外麵跑,院裏人想攔也攔不住。再說,母子天性,如今人家的兒子受了傷,大家也覺得不太好意思真去攔著。陳氏一氣兒跑過來,抱著軟椅上的瑞哥兒就是一通嚎啕大哭。眾人勸著她道:“大奶奶先放手吧,趕緊帶哥兒看大夫要緊!”陳氏聽了這話才放下瑞哥兒,但手仍抓著春凳的邊兒,跌跌撞撞的跟著大家一起往正廳那邊去。
正廳裏麵,大夫早侯在那裏了,因聽說瑞哥兒傷的重,連正在坐月子的二奶奶也裹得嚴嚴實實的扶著銀翹到了正廳。眾人將不省人事的瑞哥兒放了下來,大夫連忙起身過去察看,陳氏也顧不得要避嫌了,撲上來就拉著大夫一個勁兒的哭喊:“大夫,求您救救我的瑞哥兒,求您救救他!”二奶奶忙叫了身後的朱善家的等人道:“快把大奶奶扶一邊去,別防礙了大夫給瑞哥兒看診。”朱善家的忙過來拉住陳氏,讓大夫好好給瑞哥兒看病。隻見大夫上前先探了一下瑞哥兒的脈博,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後轉過頭來,臉色大變的對著二奶奶等人道:“夫人,貴府的小公子已經沒有氣息了!”此時,婉宜正緊趕慢趕的走進正廳來,迎頭聽見了這句話,登時雙腿一軟,坐倒在身後的秋意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