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聽起來就特別的有食欲。”
“很好吃的。”
小西動了一下鼻子,做了一個美味的表情。
我牽著小西的手走在大街上,一起沉默。
傍晚最後一抹夕陽的光芒從地平線開始渙散。
我跟小西並排地走著,正對麵是夜市,人來人往。夜市斜對過的那條衣服街已經被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標誌著後現代工業社會的還沒竣工的高樓骨架,橫七豎八的鋼筋在用紅漆寫著“禁止通行”的鐵門後麵躺在那片四分五裂雜草叢生的工地。後門斜對過的是小吃街,裏麵有各式各樣廉價可口的小吃。
“我們先吃什麼呢?先吃油炸的吧。”小西提議。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絕沒有商量的餘地。因為我還沒拉的及發表一下個人的意見,便被興衝衝的小西拉著逆著人流而上。
“呀呀呀,炸春卷啊,純,春卷啊。YEAH。”小西興奮的喊。
金黃的春卷在有裏不停的翻滾,冒著濃濃的奶香。小西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一閉眼春卷就要消失了一樣。
小西用竹簽叉起剛炸出來的春卷,便迫不及待的往嘴裏送,一邊哈著熱氣說燙燙燙一邊小口小口的咬下。
我微笑著看著小西以及上下咬動漂亮的嘴唇。膚色在路燈照耀下閃出美麗的暖黃色。
她的小巧麵容如同慢鏡頭在我眼裏漫漫放大,在那一刹那,春卷不見了,夜市不見了,喧鬧的聲音不見了,隻剩下晴,跟她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我也同樣微笑著看著晴,看著她紅紅的臉,還有剛進嘴裏變發出燙的語氣。
“你為什麼不吃。”
“留著給你吃唄。”
“是不願吃吧。”小西說著把我的那一份也拿了過來。“不吃拉倒。”
小西說她的胃就是駱駝的胃,駱駝的胃可以存水,而她的胃可以存小吃。我說我怎麼記的駱駝的雙峰才是存水的。晴頗不屑的說,文盲。然後不搭理我。我跟小西在人潮湧動的小街吃各式各樣的點心,雖然大部分都是我在看她吃,但我依然覺的很高興。
炸的卷起來的魷魚,熱氣騰騰的玉米粥,撒了很多胡椒的麻辣串,以及很多我叫不上來名字但很好吃的小吃。
我跟小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啊——張嘴。”小西舀了一勺綠豆粥放在我嘴邊。
“好累啊。”
“恩啊。”
我看著晴著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忽閃忽滅的星光。頭發散開,那一頭飄逸的頭發,像是瀑布的一瀉而下,在脖子處輕輕地散開,白皙的指尖摩擦著鬢角,從上緩緩的往下捋著,我似乎可以感覺到那手摩擦鬢角後的溫度。
“咱們去拍大頭照吧。”吃完小吃,小西又有新的主意。
“不去,沒勁。”大冬天的去拍那玩意,沒勁。
“啪,去不去?”小西先是給了我一巴掌,然後又扭著我的耳朵。
小西說要拍幾張卡通背景的,我說行,小西說要拍幾張魔鬼與天使的,我說好。小西說要拍幾張情侶的,我說恩。
於是我們選了三版,每版六張。
十八種表情搞的我氣血兩衰,頭暈眼花,心率不齊,臉部不停的抽筋。
“笑一下,恩?不是這樣笑,傻笑啥啊,跟美女一塊拍大頭照也不用這麼高興吧。奴,這樣笑。”
“來換個表情,不是這樣,笨死,你就不能自然點嘛。”
“別這麼凶神惡煞好不好,會嚇到小孩子的,呐,把手放在這,表情自然點,一二三,哎呀,沒讓你動啊。重新擺動作。”
“這張拍的不好,刪掉重拍。”
對於小西拍大頭照的高標準要求,我有點吃不消,臉上掛滿了鬱悶,動作也變的磨磨蹭蹭,甚至懶的去擺動作。
“你是不是覺的跟我拍大頭照很沒意思,是不是我逼你來的,你壓根就不願跟我拍。是不是?”小西發現了我懈怠。
“哪有。”
“那你看那張苦瓜臉,長的跟竇蛾似的。”
“我要長的跟竇蛾似的還行了呢,那咱倆現在就是一‘竇蛾冤’組合。”我狡辯。
“算了,最後一張了,你願怎麼拍怎麼拍吧。懶的搭理你。”
“真的?”
“恩。”
我站在小西麵前,用手捋過她前麵漂亮的留海,然後淡淡的吻了下去,順手按了一下回車鍵。
淡淡的吻了下去,仿佛有什麼在心裏盤繞,細細碎碎的感覺。
小西非要把最後那張大頭照貼在我手機上,一邊貼一麵念念有詞。
“不準弄皺了,不準弄濕了,不準弄髒了,更不準揭下來,除非它自己風化了。”
“要不要我每天都上一炷香?”
“那倒不要。”
“你放心吧,肯定不會。”
“估計你也不敢。”
“對啊,反正我要換手機了。”
“周——飛”
“能不能讓我用一下你們的大頭照啊。”臨走的時候拍大頭貼的阿姨問。
“恩?為什麼?”我有點奇怪。
“因為拍的很好,我準備放大貼在外麵啊,這樣算是免費宣傳啊。”
“那你還收不收我們拍大頭照的錢啊。”我很客氣的問。
阿姨:“……”
“好的,阿姨,您用吧。”小西很幹脆的說,“別理他。”然後不等我說什麼,拽著我衣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