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正怯生生的想著,忽然眼前一暗,原來是那個黃種人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兒走到了自己跟前兒,還倒了杯茶水放在一邊兒,還是那一副笑模樣,可愛德華卻是再不敢小覷了,本能的一哆嗦,咽了口唾沫,很警惕的瞧著眼前這個人。胤礽笑了笑,卻是用漢話在說“侍衛們都是粗人,不懂得待客之道,愛德華先生不要太在意,飲了這茶壓壓驚,算是本王代他們給您賠個不是了!”愛德華雖說在中國的時間不長,但這一路上在商船上待著,英國人法國人西班牙人奧地利人都有,互相不通,反倒是這中國話成了通用語言,一路的海路走過來也走了有七八個月的時間,中國話竟也能聽懂會說了。他也聽得出這個中國人語氣中的歉意,也見他是一臉的誠懇,懼意減了幾分,伸手拿過那杯茶,卻並沒有喝,隻是端在手裏,瞧著胤礽像是在研究。一邊兒的汪持蒽跟胤禟咳就有些詫異了,等級觀念在他們心裏眼裏已經是根深蒂固,如今這胤礽以王爺之尊,竟是對個行商的外國小老頭兒忍讓尊重到這般地步,胤禟涎著個不鹹不淡的神色,暗中瞧著,可那汪持蒽就有些看不過去了,站起來朝著愛德華道“這位可是我大清康熙皇帝的皇子,忠親王!你可別冒失了!”這個時代雖說中國人不必對這些來中國領土經營的商人卑躬屈膝處處忍讓,但這汪持蒽常年的與洋人打交道,裏邊兒也該是沒少吃些瓜落,本心裏並不期望鬧的不愉快,所以這話說得也是不輕不重,隻是為了提點一下這個愛德華。
果然汪持蒽的一席話說得愛德華大愣,他想不到眼前站著的就是這天朝皇帝的皇子閣下,當即也是不敢再擺出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也是連忙起身又恭恭謹謹的補了個禮數,眼裏都是驚詫跟好奇。胤礽還是一樣笑著,示意他坐下說話兒,也讓那汪持蒽回了座位待著。“琴納先生是英國人?”胤礽總要確定一下這個愛德華是否就是那個愛德華,畢竟這老外的名字重複的太多。愛德華.琴納這回沒有任何耽擱,趕忙點了點頭“是,我是大英帝國的子民!隻是現在遊居在法國,在宮廷裏任著一個小職位。”愛德華的中文說的其實不怎麼樣,但交流起來應該沒有問題,隻是別太咬文嚼字就成。胤礽點點頭“方才聽琴納先生提過了,是醫生!很好的職業!咱們大清朝講究個家學淵源,您這醫術是跟您的父親學的麼?”提起這個愛德華似乎很是自豪,臉上沒了戒備之色,輕輕搖了搖頭“並不是跟我的父親所學,我的父親是一位神職人員,是一名牧師,而我的老師是英國相當有地位的約翰.亨特先生。”胤礽心裏一動,全都對上了,這麼說這個愛德華.琴納就是那位發明了牛痘疫苗的琴納!
瞧著現在的這個意思,這琴納還並沒有發現種牛痘可以預防天花疾病,否則也不至於遠渡重洋還搞些這樣的小買賣,看來他在法國過的並不是很好。胤礽不是搞曆史出身的,在時間上還無法推斷出現在法國執政的是哪個?按說該是跳不出路易十四根路易十五兩位君主之中,這個路易十四算是個傳奇人物,雖然政績中有過敗筆,太過集權的統治跟教會勢力的龐大,使得法國的一些很好的手工匠人逃亡海外,這為別的國家帶去了大量的財富,進而也削減了法國的國力,延後了工業化的發展。而他本人也十分的好戰,因而國力大半都消減在戰事的用度之上,其他的就是用於他個人的龐大支出跟他政係之中的**上。這個被稱為太陽王路易十四,遠遠不如康熙,胤礽對他基本沒什麼好感,至於路易十五更是個失敗的君主,無非是延續了十四的悲劇,而且還更加的變本加厲,那時候君主集權製還尚在興盛之時,雖然民怨極深,但一時也難於一發不可收拾!法國的君主**結束於路易十六,那場人民的起義戰爭,徹底推翻了法國皇室的統治,將路易十六連同他美麗的安東捏特皇後一起推上了斷頭台,從此也讓凡爾賽從此失去了她的瑰麗和昔日盛景。不過卻是為另一場革命的興起吹響了嘹亮的號角,從此法國便走上了工業化的進程,科學技術跟工業的興起得到了快速的發展,而與此同時的中國…卻還在延續著四書五經八股文理的悲劇……
胤礽心裏忽然心裏有個想法在萌芽,隻是並不確定這麼做的道理,就是覺得這也許是對的…那個路易十五就是死於天花之症,如果這個愛德華可以提前這些年發現種牛痘這種預防方法,那麼至少這個路易十五就不會染上這種疾病死去,依著路易十五集權的通知模式,那麼至少可以延續法國爆發工業化革命的時間,畢竟看著別人強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哪怕是拖他個幾年也將是不小的影響……“琴納先生這趟來大清是想要探尋古時國人鼻中種痘的精髓,可是這個意思啊?”愛德華琴納點了點頭,隨即一聳肩膀,操著有些生硬的中文“可惜…那卻不能保證大多數人的生命,是一種很危險的方法!”胤礽也點點頭,想著後世書中所說,這愛德華.琴納是無意中在一個養牛場裏發現了奶牛也會感染天花,隻是在奶牛的皮膚表層起一層水痘兒,但是負責給奶牛擠奶的姑娘們卻並沒有染上這種疾病,原因是在擠牛奶的同時,這些擠奶的姑娘們的手會與這些奶牛接觸,手背生會生出與奶牛一樣的小膿包,但是不需要怎麼處理,幾天過後就結痂脫落,根本就不會被傳染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愛德華.琴納便從病牛身上取得了水痘兒的膿汁,種在了一個小孩子的手臂上,小孩子幾天後手臂處也出現了這樣的小膿包,但是很快結痂脫落後,卻是再沒有天花的其他症狀。“琴納先生,本王倒是見過患病的牛,可奇怪的是牛卻可以自愈,而且跟病牛接觸過的人也不會再染上這種病,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緣故?”胤礽端了一杯茶盞,說的雲淡風輕,胤禟瞥眼看了看胤礽,露出一臉的驚詫,愛德華求知欲很強,當即皺著眉頭瞧著胤礽“有這種事兒?”琴納這會兒眼裏放出異彩,哪裏還顧得上提什麼賠償,這就要轉身不知道去幹什麼去!直走到了門口,才被胤礽叫住“琴納先生~天花惡疾諱疾忌醫,染上便是不治,若是這四郊五縣的有個什麼風聲,隻怕一早就封了道路,閉了通暢,你又到哪裏去尋呐!”但凡愛德華這樣的人,多是專注至及癡,哪裏肯放過任何的可能性,這種探索精神的確值得尊崇,隻是聽了胤礽這話,也未免泄氣,當即收了腳回身看著胤礽,不知道這個皇子閣下剛才的話是不是在戲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