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未說別的話,不動聲色的朝著門口兒忘了一眼,打懷裏邊掏出個密折遞給了胤礽,上麵的火漆封口還沒有割開,印著康熙的一枚隨身小印,篆書書寫‘戒之在得’四字,這個印子胤礽在康熙那兒倒是見過,康熙倒是用它專門應對一些日常的小件兒,也算是諸枚印章之中頗為重要的一枚了!將信接到手中發現分量不小,也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麼,見了曹寅在場,也不好就這麼打開,這密信雖是曹寅轉交的,但既然不是康熙對他的口諭,那就說明是有要避諱他的地方兒,這倒是符合康熙一貫做事故作神秘的姿態,所以並未當即拆封,隻是看了看就放在了桌上壓在胳膊底下。
曹寅也不多問,撚著胡子笑了笑“上回自京中述職以後,便是一直再未得見親王一麵,期間也是聽聞了親王不少的功績啊,皇上有親王輔佐在側,當可說是社稷之福啊!”胤礽心說原來這二人以前見過,還好相隔時日也久了,這回雖然在那碼頭上顯得有些激動,得虧沒胡說八道!看來自己日後要矜持些,見人帶著三分冷峻親疏不分也就對了!隨即跟著樂了樂,朝著曹寅擺擺手“曹公哪裏話,皇阿瑪才是常念起曹公當年,說的我是感慨萬千,萬千感慨啊!”曹寅聽了胤礽這麼一說,顯得有些激動,屁股稍稍抬了抬“皇上…還時常念著老臣啊!唉~奴才又何嚐不是如是想呢……”胤礽無法理解古時的君臣情誼,隻是一句客氣話,康熙怎麼是那種隨便懷舊說誰好情緒外露之人呢!他的每句話都是風向標,被他念著的人,那得多大造化才能壽終正寢啊!
老曹感慨了一會兒就告辭出去了,也是留給胤礽看信的時間,胤礽送他到了門外,實則是看看周圍的動靜,見李衛那小子守在二門回廊的抱夏處,心裏也是放心,打了個呼哨讓他多留意動靜,自己則緊閉了房門閃回了屋內。秉了一截蠟燭寮化了火漆封口,拿匕首劃開,取出了幾張信紙還有一塊類似皮革的東西,大致有一本書冊的大小,上麵是烙燙上去的小白二字,看的胤礽很是無語。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隻得抖開了信箋‘見字應已至江寧,且居且看,朕得知密奏,言曹寅私通反清叛黨之事,言江南一代興起一教,行事之時喜著白衣,名曰‘白衣會’,凡入會之人,頸背之處必有一‘小白’小篆烙痕,朕命汝嚴查密訪,晤其日中逐項,如有異動須盡速呈報!汝到之日,朕另派舒述隨往,可自江寧廣濟樓之中與之密晤,交遞密折!此事因地製宜,故而暫不召回,非令不得私自回還!且舒述等樞機處之人均可由吾調派差遣,切不可莽撞而行!朕心之念,萬望汝等不辱此命!欽賜!’胤礽簡直鼻子都要歪了,怎麼挺好的一趟江南公差旅行就出成了曹府臥底,既然懷疑曹家跟反賊掛鉤,還把倆兒子都撂在這兒算是怎麼回子事兒!還不許無故回還,那他們家一年沒動靜,老子還得在這兒趴上一年?簡直沒道理嗎!還有那個什麼反賊!白衣會!還小白!老子現在就是一大白!胤礽氣的牙根癢癢,冷不丁想起手裏握著的那塊皮革,康熙好像說是頸背之處的烙痕,那這不就是……唰的一聲,反手甩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