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了眼隆科多“朕讓你去查的事兒,查的如何了?”佟國維暗自驚詫了一下,眼風兒掃了眼隆科多,“回皇上,臣去看了康熙三十年後入善營的侍衛名冊,自打大爺被圈以來,從前的編製被打散了,除卻當時獲罪的以外尚還有一十四個掌兵之人,臣已經核實有五人在那幾日之中有過出城的記錄。”康熙點點頭,虛了虛眼睛“那五個解職看押,另外的再行嚴查,務必肅清!”隆科多稱是退下,康熙神色一素,在幾人之間轉了轉,歎了口氣“朕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又逢此宮中出喪,外頭都怎麼說?”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還是佟國維站了出來“皇上,都隻說誠親王英年早逝,榮娘娘幽思過甚而衰,至於惠妃娘娘…自大阿哥被圈以來,鬱鬱成疾,難免厭世啊……”
再說胤礽跟幾個皇子這幾天除了奔走於養心殿便是趕去老三的府邸之中幫手,康熙那兒幾人是誰也沒能得見聖顏,自那個下午以後,康熙不知道是不是心有內疚還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態,對於這幾個兒子接連的探視跟問安均視而不見,不予理睬,幾人無奈也隻得在老三這兒幫襯著。老三的府邸離著紫禁城不遠,過了前門拐過兩個街口就是,雖然這額老三死的蹊蹺,眾人也都心知肚明,但康熙並沒有詔罪於天下,反而給追封了一個親王的爵位,這不能排除是康熙對親手扼死老三一事慰藉自己的一種方法,畢竟這事兒還是很聳人聽聞的,胤礽這兩天一直都沒有睡好,眼前盡是老三那灰白的臉色跟脖子上兩道青紫的指痕。雖說來了這老三的府裏,但幾個阿哥爺哪裏還用的上他們搭把手兒,無非就是在後堂上坐著,品品茶敘敘話兒,碰上幾個馬佳門下的老人兒或者王公貴戚過來吊唁的時候兒出去打個招呼兒說幾句體恤的話兒罷了。可幾個皇子也都清楚,這會兒別說是馬佳氏的直係,便是連旁枝恐怕也都叫刑部給提了去,亦如當初的索尼鼇拜,吝是累的滿門啊……
眾人眼光不覺朝著正愣愣品茶的胤礽看過去,皆是一個想法,這老二怎麼這麼好命呢!親隨母家勢力被除了個大概,居然還混得個風生水起的!難道他母家的祖墳冒了青煙了不成?
老十胤俄飲了口茶湊到了胤礽身邊兒的空位上,這兩天老十難得的也是睡不安穩,閉了眼就是老三的死相,雖說平日不親厚,但畢竟是兄弟,老十也是真的有些兔死狐悲了。那天康熙在眾人麵前的話點的明白,這老三的罪到底是什麼,胤俄並不十分清楚,但也明白是跟那幾本兒什麼百官行述有關係,那日老二從暖閣裏出來的時候捧著的那幾冊恐怕就是,這裏麵兒到底寫了些什麼?便是連八哥九哥這幾日也坐臥不安的,胤俄是個直白人,不會藏著掖著,他琢磨著反正這東西是他老二送上去的,現在也還在胤礽那兒,胤俄有些氣不過,堂堂的一個皇子阿哥竟是犯了什麼大罪被記了冊得了這麼一個下場
“二哥,你如今是攥了咱們哥兒幾個的軟肋了,這三哥死的不明不白的,兄弟我心裏沒底啊,你倒是給我老十透透底,這裏頭可有我一筆,也省的改日輪到我的時候兒,也跟三哥一樣比不上眼!”本來屋裏氣氛就挺凝重,白色素棉布點綴的這府裏上上下下都透著哀婉,大夥兒也各自懷著心事並沒怎麼過話兒,這會兒老十這一句話,猶如捅了馬蜂窩似地,嗡的一下就炸了鍋了,老八吼著老十沒規矩,老四怒目相向摔了茶碗兒,十三幾步跨過來站在胤俄跟前兒就要上手。老五勸,老七歎,十二忙把佛珠轉!老九冷笑把茶端,十四看天裝聽不見。
胤礽本來自打那天揣了這幾本兒冊子出來,心裏就開始沒底,這東西之前算是個秘密擱在康熙那兒,他偶爾看看對比對比倒是不打緊,可這一昭然若揭的端出來可就完全是兩回事兒了,先不說為這冊子先是鮑白跟忠達公,再來又是都滿還牽扯出老三的弊案。自己雖然至今沒看,但也不難猜出這裏還牽扯著多少文官武將的肮髒事兒,就是連這幾個兄弟也保不齊寫在裏頭,這東西擱在身邊兒他就是個炸彈呐~那天被那叫海寬的幾個追殺就已經夠胤礽後怕的了,這東西放在自己這裏,那絕對是惹火的根苗,可是康熙為什麼要把這東西交還給自己呢?他想要旁敲側擊這些人這倒是可以理解,問題是你自己拿著不是更好,他們不聽話的時候拿出來抖了抖了,嘿嘿一樂告訴他們,小樣兒的都別得瑟啊,你們的辮子都在朕這兒捏著呢!這多好!給了自己,不但被這幫人嫌隙,還得三不五時夾槍帶棒的諷刺諷刺揣摩揣摩,再搞出幾個深藏不露的殺手係列對付自己可怎麼整?康熙你是皇帝,這黑鍋你不背卻給我背,他們捏不圓錘不爛你,難道還踩不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