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兒不敢怠慢,趁著胤礽愣神兒的當緊趕了幾步,離著那門口兒五六米的地方兒,規矩的立著“八爺~忠親王來了!”胤礽這才笑著跟了過去,這個當口兒老八也從屋裏迎了出來,隨後而出的還有胤禟跟胤俄這哥倆兒,幾個人意外之餘,禮數也是不敢怠慢,胤礽對這些虛頭吧腦的東西不在意,寒暄了兩句,就被胤禩引到了屋內。
這樓台竟是兩麵臨窗,且其窗頗有後世中飄窗的意味並且占了半個牆麵,窗格空隙很大,玻璃鑲嵌,非常敞亮,屋內擺設倒是簡單典雅,牆上掛著幾幅潑墨山水,依著胤礽的造詣還無法達到一眼辨真偽知拙劣的地步,但也知道這幾幅畫兒絕對是大家之作。被引在了上座慢飲了口香茗,眼光這才看向老八,發現他似乎一直在觀察著自己“八弟,今兒來的突兀,沒擾了你吧?”胤禩笑的溫煦爾雅,湖綠色的長衫頗為襯他底蘊如蘭的氣質“二哥這話見外了,平日裏想要請都怕請不到,二哥若是早說過來,倒不如咱們散了朝的時候兒一道去那家品仙客嚐嚐時令再過來,倒顯得弟弟我招待不周了,不如二哥今兒留下用晚膳,我這兒幾個淮南菜的廚子還算不錯,二哥也可換換口味。
你太奢侈了!可憐我這個親王當得實在清水,看來也得弄幾個名廚明角兒這麼養著,不為實用,就為顯擺!“八弟一片盛情按說我不該回了,隻不過今兒來是有事問問八弟,你也知道最近我兼著刑部的差事,沒什麼頭緒,每日裏瞎忙著,散了朝就想回府去好好歇著。”
因為胤礽的介入,老八再受到懷疑,所以在一定情況下,原先擔著刑部差事的老八的職權便被悄無聲息的消減了不少,胤禟聽老二這麼一說,就朝著胤禩看過去,其實兄弟幾個坐在這兒也是在說這事兒,還怨怪著皇阿瑪太過偏頗,先是讓胤礽帶兵立功,這又變相的想讓胤禩交權,幾人雖沒個章法胡亂揣測,倒也算聚在一處發發牢騷心理也稍稍是個安慰。
胤俄性子比較直,輕哼了一聲“二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管問了八哥便是,如今這刑部的大事小事兒也該有個交接的時候兒了,隻是二哥別忘了留個牢頭兒的差事給八哥擔著!”
“胤俄!沒得渾說什麼!”這話雖說是給胤禩撐腰,但一聽就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私房話,胤礽這才也算明白了這些天本來跟自己已經漸漸熱絡起來的胤俄忽然的變了臉色是怎麼回事兒,原來嫌隙著自己漸漸掌了刑部的差事。
胤礽止住了胤禩還想要繼續的訓話,也懶得再看這老八的一副麵具,索性把話題挑開了說“今兒我來這兒確實是有事要問過八弟,不過卻並非胤俄你說的那樣!老八,有個叫葛奇的奴才你可識得?”
胤禩忽然被這麼一問,本能的心裏起了疑,可事先毫無先兆,也不知是個什麼事兒稍稍遲疑了下“是我門下的一個包衣奴才!二哥認得?”胤礽一笑“我不認得,但此人現在已經入了皇阿瑪的眼,也碰巧跟這案子有些聯係,所以趕過來問問八弟,若是有個什麼還望八弟早早的想起來...”胤礽這話一說,胤禩立時一個激靈,眼神兒裏毫不掩飾的慌亂,老九老十也是跟著看過來,眼裏透著疑問。
“二哥這話怎麼說?他...怎麼了?”
胤礽一直看著老八的神色,沒放過一個表情,雖然現在他顯得慌亂,但這也是基於其一直的謹慎小心不容錯處而言,確不像被拆穿時的那種慌亂。要在胤礽看來,這事兒為老八所為的可能性不大,一來,老八雖然人脈頗豐,但重點在於籠絡文臣,而武將與皇子之間的關係一直為康熙所忌憚,他的勢力範圍還沒有成熟到意圖謀反的地步,除非那京郊的驍騎營善射營,漢軍營跟綠營的執事將官是他的人,而胤礽敢拿腦袋擔保他老八還沒到那個隻手遮天的地步,不單他老八,哪個皇子都不大可能。這第二,老八為人謹慎縱使是喜歡在各部之中安插上一些自己的門人之類,也斷不會啟用其做這等一追查就能被查到頭上來的蠢事,依著她的性子而言,更可能是在暗中破壞對手的勢力布局,一旦對手落水便才起勢直撲。所以胤礽才敢到老八這裏向他交個底兒透出風聲,一是試探一二,二來這人怎麼說也是老八提拔的,沒有理由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老八才不會這麼幹,胤礽就是想對這個葛奇有進一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