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可知咱們這些叔父宗親裏頭誰是吃的最開,四方授意的是哪個啊?”槍打出頭鳥,爺還需要一個嘴快的鷯哥兒代話兒呢,這謠言是散出去了,但本意還沒透出去,這幫子家夥,不走尋常路,誰知道他們腦子一熱心裏一急能幹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兒來!若是再逼出個索額圖,再弄出個陰謀策反的事件出來,康熙還不得拿把斧子把自己給劈了呀!這幫子空桶子們沒什麼好值得眷顧的,但離心離德的事兒康熙不樂見,胤礽也不樂見!
胤禛一愣,雖不明胤礽這話忽然轉到這兒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想了想總結了一番“咱們太祖皇帝係的安親王嶽樂第五子瑪爾渾,二十九年襲安郡王。
安親王第十七子經希,二十一年封僖郡王;二十九年以父罪降為鎮國公。第十八子蘊端,二十三年封勤郡王;二十九年降為貝子,還有就是承澤裕親王碩塞長子博果鐸,順治十二年襲莊親王!這幾位可都是咱們的皇叔輩兒,說的做的都重不得!再有如章惠貝勒等便是些仗著祖輩兒在戰時立過功受過勳眼下享著朝廷俸祿,優厚撫恤的一些貝勒貝子恭候一類的。”
胤礽腦子裏過了過,給自己送過東西的多是胤禛所說的後者,他們本身跟皇室算不得姻親連枝兒,對日後未雨綢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其實本心來講胤礽不怨這些人,換了是自己隻怕還要做的更甚些,隻是康熙的命令已經下了,反正從你們給爺送的東西看來,估摸你們也都不清白,捐一些出來就當是積德行善吧!
“皇叔們……此回倒是不在皇阿瑪圈點範圍之內,至於那些個…我看咱們就從那章惠貝勒入手吧!”胤礽一笑,輕輕吹了吹浮茶,竟翹著二郎腿兒打著晃晃兒,胤禛口中稱是,心裏鄙視這家夥,哼~皇阿瑪圈點?屁話!你會全跟皇阿瑪說了才怪!到底有幾個給你送了東西送了多少隻怕隻有你自己最清楚!我老四且也不說,倒要看看這回你在皇阿瑪那兒報備的名錄跟這回圈點的人是不是對的上!若是無端多出幾個來,哼哼~我看你怎麼跟皇阿瑪交代你這瞞報之罪!!
胤禛心裏一番琢磨,麵子上卻越發的淡然下來,端著茶盞飲了口,笑道“二哥既然有了章程,弟弟我自當全力辦差,隻是不知道二哥這下一步…要怎麼做?”
胤礽自然不知道胤禛心裏想了些什麼,隻顧著咂著嘴想著這章惠貝勒父子“四弟可看過那出兒華容道?”
胤禛聞言已是悟出道理,嘴角微一上揚“二哥想唱一出兒?”胤礽撂了杯子,知道這老四剔透,緩緩站了起來“唉~先換身兒衣裳,咱們今兒就去會會這章惠貝勒!”言罷轉身欲出。“二哥!咱們就這麼去?這個時候不顯眼兒嗎?要不等後日,咱們下了朝再去?”胤禛向來不擅於私下與官員相授,除了公事兒必要之需,也是要帶著旁的執事呼呼啦啦一眾的人一起,怕的就是招致什麼閑言碎語,可今天自己一身便裝又隻帶了個高福兒在身邊兒。這胤礽可就更了不得,之前的結黨營私,現下又是脅從自己個兒辦這差事兒,這麼私底下就去了個有行賄事實的宗室府裏,於上於下都難免引起猜忌,尤其是老八那頭兒,都不用分開監視了,太子黨的一鍋兒端,這不是給他送便宜嗎!
胤禛有所顧忌心裏盤算著怎麼的也得做成出公差的樣子啊!可這胤礽偏不買賬,停了步子回頭笑了笑,說不出的找抽“擇日不如撞日,我瞅著今兒就不錯!何況我要的就是顯眼兒,咱們還不能偷偷地去,咱還得圍著這北京四九城兒先轉上這麼一圈兒,然後再去!”
“……二哥……這又是何故?”胤禛覺得有些心寒,個二貨看來還得顯擺顯擺引人注目了再去,當下咽了口唾沫。
“四弟聽過一句話沒有?”
“……”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看著胤礽消失的背影,胤禛靜了靜,把這話反複嘟囔了幾遍想琢磨出其中玄機,卻一無所獲,心說這老二該不會是坑我呢吧?咱們兄弟誰不知道誰!若真有這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得是‘錯引歧路吾睇之樂忽!’你老二該不會是想領著我上歧路,自己偷著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