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李白詩與盛唐氣象(二)(1 / 2)

所謂“俊逸之氣”、“神韻超玄,氣概閡逸”、“遂成奇彩”的詩歌。正是典型的盛唐詩歌的風格。這種詩歌沒有悲哀的呼喊,沒李白詩歌藝術論有淒厲的慘叫,沒有血色慘淡的描寫,它壯偉、奇瑰,明麗天然,表現出自豪樂觀的情緒。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西嶽何壯哉?黃河如絲天際來。黃河萬裏觸山動,盤渦鍛轉秦地雷。

為君一擊,鵬搏九天。

詩人以宏偉的氣魄,高昂的調子,揮毫落紙,寫出這傳誦幹古的名篇。詩中描寫的這種雄偉壯麗的自然景象,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詩裏洋溢著雄健陽剛之美,表現出詩人浩大的胸襟和氣度,他的神情躍動在讀者麵前。

桃花潭水三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升沉應已定,不必問君平。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寫別情,不為兒女之態,不寫為文造情之詩。情真格高,感人肺腑,催人淚下。這種天然明麗的濤句,後人難以企及。李白詩與盛唐氣象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唬泊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詩人用美酒來慰藉客中的孤寂之情,以醉後的豪情掩蓋思鄉的情緒,令人氣旺。

人道橫江好,儂道橫江惡。

一風三日吹倒山,白浪高於瓦官閣。

嗯籲哦!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山從人麵起,雲傍馬頭生。

寫橫江風浪險惡,寫蜀道崎嶇不平,卻令人感到壯觀奇麗。人們讀了並不感到可愕可怖,而是可驚可奇,心中發出由衷的讚歎。這充分表現出詩人不凡的胸襟氣度,顯示出他高度的藝術才能。詩人對祖國壯麗山河的熱愛溢於言表,以禮讚和唱歎的筆調精心雕刻,詩裏充滿了豪邁的感情。讀這類詩,使人產生一種豪情,一種美感,一種高尚情操,一種樂觀自信的情緒。詩中用高度誇張的語言,使其描寫的對象更鮮明,更突出,更典型,更真實,感情更為強烈,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與啟示。詩中雖然描寫的是自然的險惡,但給人的印象和啟示不是屈服自然的威力,而是暗寓著人對自然的征服,是一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情。在表現上李白不做愁眉苦臉的浩歎,極少感傷情緒的流露。但也不是給人以廉價的樂觀,盲目的自信。他個人際遇不佳,在現實生活中處處碰壁,但在碰壁後仍然執著追求,百折不回。他想得那麼浪漫,那麼天真。表現得那麼執著。有時他也有悲槍情緒的流露,譬如:

“憂來其如何,淒槍摧李白詩歌藝術論心肝”,表現的感情是那麼悲憤而沉痛,但讀了無沉壓之感。

李白也寫愛情,他的愛情詩,感情是那麼真摯、淳樸和深厚。

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怖?

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

至此腸斷彼心絕,雲類綠鬢罷梳結,愁如回奴亂白雪。

《春思》抒寫女主人公對愛情的忠貞;《楊叛兒》寫兩性感情的真摯;《白頭吟》寫男女感情摯烈;《北風行》寫思念久戍的丈夫;《遠別離》、《久別離》寫別離之苦痛。這些詩篇所表現的感情是那麼熱烈、真摯、淳樸,沒有絲毫的輕薄、浮豔,沒有世俗的淺陋、庸俗。他用了現實生活中的形象作比,突出了人物形象的描寫,使形象鮮明,個性突出。這種對愛情的歌唱,感情熱烈而真摯。

他寫的遊仙詩,是那麼飄逸。猶如雲中仙女,姿態輕盈。

飛梯綠雲中,極目散我憂。今來一登望,如上九天遊。

青冥倚天開,錯彩疑畫出。倘逢騎羊子,攜手淩白雲。

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願乘汾風去,直上浮雲間。舉手可近月,前行若無山。

李白詩與盛唐氣象詩人異想天開,飄飄欲仙,誌欲淩雲,因此詩裏充滿了浪漫主義情調。他在遊仙詩中表現的這種幻想,是基於一種青春的天真的異想。自然,這種幻想是現實生活的折射。

詩人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樂嗬嗬的,他有時也有懷才不遇的牢騷,有時也有憤激的情緒,但並不悲觀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