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3 / 3)

“武公子好興致,賞景賞到後宮來了。”早有耳聞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也不曾想會在今日遇到。

“武某無此好命,幫貴妃娘娘辦些小事罷了。不像皇子妃,人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必風先生地下有知,皇子妃能“為國捐軀”,也該欣慰了。”

他不平,他無法眼看她對自己無動於衷。怎麼會這樣呢?她不該這麼平靜的,他害了她的父親,她不是該對他疾言厲色?為何這般的冷漠?

“說到好命,我怎及得上武公子你,前為南陽富,後作北安貴。武公子這一世的好命,一生的平順是多少人羨慕的,就是不知道你這一生的作為要未來幾輩子才還得清了。”她相信惡有惡報,他不會逍遙太久。

“人生難得一暢快,能得今一世,以後幾輩子也值了。何況還識得了風姑娘你,武某覺得值,太值了,絕不後悔。”言語之間已有幾分輕挑。

“商堯!”他那一句風姑娘,那一句不後悔,分明沒將她現在的身份放在眼裏。

“皇子妃動氣了。”他得意地提醒。

“我會讓你後悔的。”雖不是今日,但她要讓他知道,她已不是幾年前那個柔弱的女子了。

“我不會後悔的,風姑娘。為了你所做的事,我死也不後悔。”忽然靠近她的耳邊低呢著,也不意外看到她仇恨的目光。他退後一步道:“不打擾皇子妃了,武某先行吿退。”見綠水防備地過來,他說著離開。

風翦翦則很用力地克製自己,撇過頭去不看他,怕自己會一時失控。

目的達到,武堯舉步離去,唇邊帶著得逞的笑意。他要讓她記住他,永遠的記住……

風翦翦知道她與武堯之間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也不會很平靜,但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再見。本來是想出來散散心的,想散去遇到他的鬱悶,卻不料又見到了他。

人說這個世界很大,也其實很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或許武堯也不曾料到。但在這庸庸碌碌的人潮裏,那款款走過的人,正是風翦翦無疑。

風翦翦看見他本想避開的,但轉頭卻已不見了身邊的綠水與克賽達。再回頭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心中也就明了今天是躲不掉了。

“風姑娘,咱們真是有緣啊,竟能在這裏巧遇。”他裝模作樣地打招呼。

“你做了什麼?”竟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引開,看來也是下足了功夫。

“既然這麼有緣,不如在下作東,請姑娘喝杯茶如何?”他繼續自說自話下去,擺明了是威脅。

說完也不等風翦翦回應,轉身進了附近的一家茶樓,她無奈地跟隨他進了其中一間雅房。

“他們呢?”雅房的門關了,隻剩下他們兩人,風翦翦著急地開口問。

“別擔心,我隻是引開了他們。”他回答著,自己倒了一杯茶。“嗯,這茶不錯,比洛城的茶差不了多少,你也來一杯?”

“你想怎麼樣?”她沒有心情與他周旋。

“皇子妃不必緊張,我隻是想與你敘敘舊而已。”他倒了杯茶給她,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敘舊?我似乎與你沒有什麼交情。”隻有仇恨而已。

“怎麼會沒有呢?風姑娘這麼說也太傷武某的心了,怎麼說你都差點成了我的娘子不是嗎?”猶記得柳堤湖畔的柔情似水,如今的她改變了不少。

“武公子最好不要提醒我,你害死了我的父親。”這份仇,這份恨,她死也不會忘記。

“如果這是令你唯一把我記在心裏的方式,我認了。”他回答的無比深情。

“商堯!你別太過份。”他這副“癡心”的樣子,隻讓她覺得惡心。

“過份?”他冷笑。“當年你十四歲,我從柳堤湖上過,隻驚鴻一瞥,你的美麗就令我牢牢記住。整整七天,我尋遍了整個柳堤湖畔所有的地方,問遍了不知多少人,才知道你叫風翦翦。”她現在仍記得那份著了魔似的心情,十八歲的少年第一次傾心。“可是我去你家提親,明媒正娶,你父親卻以我家中無長輩為由推拒。其實我知道,你父親隻是擔心我對你有變故。我變過嗎?二年來我為你一直未娶,誠意夠了吧?可他卻死不改口,這怪不得我。”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太多過錯。

“說完了嗎?”風翦翦根本不想聽,也不想與他無謂的爭辯。

當年父親之所以拒婚,最初是看他家中無長輩,又在這種富貴中寵溺長大的人,紈絝之氣破濃。後來又見他心術不正,更加決意。無奈他卻苦苦糾纏,二年來不斷威逼利誘。風揚身體本就不好,短短二年就被氣得惡病纏身,最終抑鬱而亡。

“是啊,也許當年風先生的堅持是對的。如今你已貴為北安的傾城皇子妃,碎了多少少女的夢想。”難道真是緣份天定,強求不得?“可是你別得意的太早。北安的皇室祖訓跟南陽相同,登基為帝者,皇後必須是血統純正的北安女子。若是韓傾城真做了皇上,你也不過跟煙妃一樣,隻是後宮三千粉黛中的一名而已。”像她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實在不該這麼委屈的。

“說完了。”她無動於衷地問。

她知道他想刺激她,也確實刺激到了。可是她不會表現出來,絕不讓他得逞。

“翦翦。“他忽然傾身抓住她的雙肩。“跟我走吧,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你放開…放手啊。”風翦翦使勁地想掙開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太緊了,怎麼也掙不開。

“我不會委屈你,我還沒有妻子。”他已經近乎瘋狂起來。

“不要,你放開我,我死也不會答應你。”她拚命的掙紮著,想快點離開這裏。

武堯忽然瞄到她腰間的龍眼玉佩,一把扯了下來,忽然就殘忍地笑了。“南陽皇室的龍眼珠。我當他在你心裏真那麼重要,原來是為了南陽。”

風翦翦還沒有反駁,門就被“哐”地一聲被踹開,韓傾城神色凝重地站在門外。“武公子拉著本宮的妻子做什麼?你是沒將北安皇室放在眼裏,還是沒有將本宮放在眼裏?”他冷冷地問。

“皇子言重了,我跟皇子妃之間有些誤會,一時激動了些。”武堯有些畏懼地鬆開手。

“傾城。”風翦翦飛快地奔至他的身邊。

韓傾城低首看了她紅腫的手一眼,目光變得更加冰冷,唇邊的笑也是冷的。“武公子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呢?”

武堯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馬上恭敬地奉上。韓傾城伸手奪了過來,轉身拉著風翦翦出了茶樓。

回了府,韓傾城一語不發地帶她回了房。她看到房內有平安歸來的綠水也就放了心,差點忘了茶樓的事。

可是韓傾城沒有忘,他寒著一張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也知道他在生氣。“幫她敷上藥。”吩咐完,他便起身出去了,腳步匆忙,直到第二天清晨都沒有回來。

“皇子妃真是漂亮。”將最後一件耳飾給她戴上,柳兒將鏡子轉給她瞧,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風翦翦不感興趣地推開鏡子,目光投向門外,心思昭然若揭。柳兒與綠水對望一眼,都忍住歎氣的衝動。

門——卻在這時開了,站在門外的人正是韓傾城。

“傾城。”她緊張地站了起來。

“你們都退下吧。”韓傾城對綠水與柳兒說。

兩人依言退了出去,幫他們帶上門。

“手沒事了吧?”他走近她問。

風翦翦點點頭。“你還在生氣嗎?”她也問。

韓傾城伸手摟過她。“我隻是生氣不能保護你,不能像他一樣灑脫地說帶你走。”這是他的心結。他一直發誓說要保護她,絕不讓她受傷害,卻讓她一次次受傷。

“傾城。”她心痛地喚,心痛他為自己自苦。

“對不起。”他已不知還能對她說什麼。

風翦翦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