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秦歲安醒來,深情的望著還沉睡的裴天宇,給他的額頭印上一個吻,慵懶著聲音:我起來做早飯啦。
廚房裏的叮叮當當,讓裴天宇更加安心,他翻了個身繼續睡著。忽然,叮當聲停止,秦歲安衝去衛生間嘔吐,床上的裴天宇猛然睜開眼,掀開被子跑去,十分緊張:怎麼了?
秦歲安臉色蒼白,捂著胸口,靠在衛生間的牆壁上,擠出一抹笑容:我沒事兒,就是忽然犯惡心。
裴天宇著急:突然犯惡心?
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試探:歲歲,你是不是懷孕了?
秦歲安怔住。計算著自己的月信,忽然肯定:是了。我已經遲了!
欣喜若狂傳到了隔壁。楊大嬸都聽的真真切切,跑來敲門:裴先生,你還好吧?怎麼了?
裴天宇跟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應著楊大嬸的話:楊大嬸,我要當爸爸啦,我要當爸爸啦!
楊大嬸在門口,聞言同樣欣喜:真的?恭喜你呀。
裴天宇打開門,客客氣氣的請楊大嬸進來:大嬸快進來,吵著大嬸休息了吧?實在對不住,我狂了點。
楊大嬸眉開眼笑:大喜事狂點又如何?你太太呢。我看看她。
秦歲安已經重新躺下了。楊大嬸自來熟的進入臥室,連忙叫住欲起身的秦歲安:快躺下!頭三個月最是得小心了。
楊大嬸笑眯眯的打量著秦歲安,大包大攬:遠親不如近鄰。大嬸我啊,養育了三個孩子,很是有經驗,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吱一聲。
裴天宇立刻道:是了,是了!還得麻煩楊大嬸,我工作忙,我太太少不得麻煩楊大嬸多幫忙呢。
楊大嬸說著好說好說,絮絮叨叨的留下裴先生苦盡甘來了,好日子來了之類的話就告辭了。裴天宇趴在秦歲安的肚子上聽著:怎麼沒動靜?
秦歲安嗔怪:去,現在才多大?哪裏有聲音。
裴天宇:也是。歲歲,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盼啊盼啊,終於來了,我打算給他取名叫盼盼,裴盼盼,你覺得怎麼樣?
秦歲安一臉的歲月靜安:你倒是想的長遠,是男是女都不曉得呢。
秦歲安向女子中學請了產假。美露發問:秦老師不是結婚才一個月嗎?一個月孩子就有反應了?
另外一個老師嘖嘖:現在的年輕人麼,擦槍走火的屬實正常。婚前....那生活,早就見怪不怪了。
美露立刻把消息同步給了沈黎黎,彼時的沈黎黎在前台看著大門,百般無聊的剪著大辮子的分叉,對著電話肯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婚禮當天,我撞見他們親嘴,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在那之前,肯定暗度陳倉過了。一邊在前嶽父嶽母麵前上演著對亡妻的念念不忘,一邊又和新歡打的火熱,孩子估計那時候就種上了,嘖嘖,還是高醫生好哇。美露,以後我們找男人,就得按照高醫生這樣的來找。
高—好男人—遠瞻在廣慈醫院查房,忽然打了個噴嚏,眉目間湧起紅暈。
護士小鄭關切:高醫生,著涼啦?
高遠瞻:我估計誰又在背後編排我呢。
巡捕房署長聽完傅春圖的報備,發問道:這就是你那個從蘇州老家鄉下逃婚、來上海投奔你的表妹、沈黎黎猜的?
傅春圖不置可否:嗯。我表妹有點本事,投奔的路上遇到人牙子,不僅順利脫身,還憑借一己之力解救了被困少女。另外,偷了人牙子的錢,瀟瀟灑灑來了上海。
一點苦沒吃,很富裕。
署長倒是聽過巡捕閑聊,沈黎黎當日摸了個大錢袋子出來,揚言請傅春圖吃西餐,大牛排!合著金主是人牙子呢。有趣,真有趣。
署長清了清嗓子:你評價還挺高。一大丫頭片子,是機靈,可當特別顧問麼——
別拿喬了。真煩。傅春圖打斷:華星電影公司那個案子,我表妹都無償參與了。如果沒有她的思路,我恐怕破案還得晚上一天吧。
署長訕訕的笑都凝固在嘴角了:可以了,閉嘴吧。既然你舉賢不避親,又是個有本事的,我無所謂。反正巡捕房裏,誰沒有點背景呢?
但是你得記住,辦案講究證據!不能靠一味的猜測。你們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傅春圖:署長認為呢?
署長熨帖,好小子,還知道問問我的意見,不錯不錯。於是頷首道:你們一個個都怪有主意的,我隻一點,這個案子如果真是沈黎黎猜測那般,性質太惡劣,周如心的父母是高知,自己也是個作家,社會上多少有點臉麵。
巡捕房應該揚名立萬的。
傅春圖:明白。屬下謹遵署長的教誨。
計劃麼,自然是有的,沈黎黎大眼睛咕嚕嚕轉三下,就計上心頭:表哥呀,我覺得,欲讓其亡,先讓其狂。
這個猖狂,咱們沒本事哈。但瘋狂,還是可以有的。
秦歲安來產檢。廣慈醫院的醫生高遠瞻安排了一位婦科聖手潘明珠為其服務,蹙著眉頭:裴太太,您妊娠二十周,胎兒發育的不算健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