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白夢筱懷揣著電影夢從諸暨老家來到上海。開始的她,在劇組做群眾演員,因為天生麗質,總被導演、電影公司的老板暗示潛規則。白夢筱寧死不從,被趕出了劇組。很快,房租都要交不起了,白夢筱拎著行囊在上海漫無目的的溜達。
她來的上海、和他們來的上海、不是同一個上海。
“在這極盡繁華處、我不知何去何從,就是在這時,遇到了同病相憐的黃文華。那一日,他跟隔壁雜技團搶演出位置,被群毆的極慘,盡管如此,也絕不相讓。我跑去報案,一位年輕英俊的巡捕很快出手相助,事後不留名的離開了。”
黃文華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麵前:是你幫我叫了警察?
白夢筱點點頭。
黃文華:謝謝你,看你提著箱子,是要找什麼人嗎?我可以幫你。
白夢筱搖頭:我什麼人都不找。我是來上海當演員的,我剛被劇組趕出來,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你沒事兒吧?
黃文華:你叫什麼名?
白夢筱:我叫白夢筱。
黃文華記下。從兜裏摸出鑰匙,遞給白夢筱:先去我家安頓吧,這幾天我得演出,過幾日回去,我們再仔細聊。身上還有錢吧?
白夢筱點頭:還剩一點。
黃文華又摸出兩塊大洋,想了想,塞到了白夢筱手中:那,省著點花。
“我安頓下來了。黃文華是南曲戲班子的小生,我看到他的演出照,意氣風發,幾日後,他回來了,可是頹廢的緊。因為那次演出收益慘淡,戲班子麵臨解散。黃文華就這麼望著我,他說,白夢筱,你生的真美,我們合作吧,我要開一家電影公司,我要賺大錢,而你就是女一號,再也沒人能欺負我們了。”
說幹就幹,黃文華從不滯後。他為公司取名華星,用了全部的積蓄買了一個劇本,到處拉投資,那些大亨們都看不起他,羞辱他,嘲笑他,無視他,輕薄他,但他都忍著,不放棄。紡織大亨顧紹桓拿鼻孔問他:我憑什麼給你投資?你有什麼能給我?
顧紹桓愛美人。他想起了我——那是我噩夢的開始,也將我對他的感謝消磨殆盡。他帶著我去應酬,在酒裏下了藥,顧紹桓侮辱了我!醒來後,我天崩地裂,發了瘋似的衝黃文華伺候,而他,羞愧的看著我,跟我說,夢筱,有舍才有得,你已經是女一號了!
他衝我發誓,隻有這一次。我相信了他,那部電影開拍後,他確實很護著我,導演不敢對我怎麼樣,上映後我如願以償的嶄露頭角。
我們跳舞、開紅酒、對未來充滿希望。他指著最高處:夢筱!有一天,我們會站在那裏的。現在公司步入正軌,急需源源不斷的電影來博名、你要努力呀,不僅是你、我們要掙錢、得多一些搖錢樹。
芝蓉就簽約進來了。雖然她比我晚進入公司,但她護著我。她說,我從小生長在孤兒院,就沒有人能欺負我、和我罩著的人!我們相處的非常愉快。沒多久,公司啟動第二部電影,黃文華要我們兩個去試戲。
我們天真的以為,試戲就是試戲,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去試戲。哈哈,你們知道那個試戲是什麼嗎?
是我們像商品一樣,光溜溜的站在權貴麵前,任由挑選、采摘。
我們瘋了!我和芝蓉寧死不從,黃文華羞辱我,又不是沒做過?裝什麼!是啊,不過再來一次罷了。但芝蓉不行,我主動站了出來,第二部戲,我依舊是女一號,芝蓉出演女二。她容貌雖不及我,但演技天賦極佳,憑著那個角色,也紅了。
一連兩部電影、出了兩位女演員。黃文華嚐到了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