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以北,百餘裏開外,有座大牛村。
村莊不大,住著六十多戶人家。
村東頭有口大水塘,每年開春,村裏會投些魚苗入塘。
待到立冬時分,再集體把水塘抄上一遍,將魚兒捕撈上來,均分後留以過冬。
此時正值立冬,忙完秋收的村民們閑了下來,便決定抄塘改善夥食。
……
紅日東升。
一名須發皆灰的老漢拎著個竹籃,出現在村東頭的水塘邊。
他從籃子裏麵拿出祭香以及黃紙點燃,對著水塘方向十分恭敬的叩拜起來。
老漢叫陳良,大牛村村長。
之所以會在大清早出現在這裏,是因為這一帶有個習俗。
在翻塘抄坑撈捕水貨前,要先祭拜水神,感恩神靈賜物。
……
在陳良祭拜之際,水溏邊陸續有村漢圍了過來。
他們之中有人扛著木製水車,有人拿著鐵掘頭,默默站在一旁。
片刻後,當地上的祭香及黃紙燃燼之時,陳良起身望向了站在身後的一眾村漢。
“祭神已畢,大夥幹塘吧。”
隨著陳良的話聲出口,十多名村漢連忙將一架架水車抬到了塘邊。
另外幾十名村漢則是拿著鐵掘頭,順水車的出水口掘出了一條條小水渠。
渠的盡頭,是離溏不遠的一條小河。
幹塘的準備工作做好,村漢們輪番拉動水車,抽起了塘水。
“嘩啦啦…嘩啦啦…”
在十多架水車的轉動下,塘裏的水位開始緩慢下降。
一晃到了下午,塘水已經抽幹了一大半。
此時,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魚兒嘴吐泡泡,在水麵擺尾。
而村裏的男女老少,此刻也差不多全部來到了水塘邊。
一眼望去,足有二百來人。
“好啦,時候不早啦,大家開始撈魚吧。”
站在塘邊的陳良望著塘溏裏的魚兒,大喊了一聲。
村民們聞言,紛紛擼起褲管,衝進了水塘。
涸澤而漁,捕撈起來自然沒有難度,很多半大的孩子和老人也紛紛踩著淤泥下了溏。
隨著一尾尾魚兒被甩上岸,村民們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人多力量大,撈魚的事眼看就接近了尾聲。
村民們開始陸續回到了岸上。
就在這時,塘下傳來一聲驚叫。
隻見一名村漢撲倒在淤泥之中,手裏還死死的抓著一條極為粗大的黃鱔。
可那黃鱔太過滑膩,徑直從漢子手中掙出,鑽進了泥裏。
眼見於此,不遠處兩名還沒上岸的村漢連忙跑了過去。
三人六手,開始瘋狂刨著稀泥,想將黃鱔刨出來。
可刨著刨著,他們的動作不約而同停止了。
隻因在稀泥下方,出現了一塊刻著怪異文字的黑石板。
怔怔的盯著泥下的黑石板看了幾眼,一名村漢將目光移到了站在岸上的陳良身上:“良叔,咱村塘底這塊刻著文字的石板是咋回事?”
“啊?”
陳良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不知道呀,我從來沒聽說過這裏有塊刻著文字的石板。”
“要不…要不您下來瞧瞧。”
“來了。”
陳良也沒多想,旋即擼起褲管,走到石板近前。
蹲下身,摸了摸暴露在稀泥下的石板。
板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可陳良卻是一個字也看不懂。
不過此刻他心裏,卻是升出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