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聽到墨爾本時臉上的笑容黯淡了下去,在聽完北川原的話後,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老人顫抖著打開文件袋,裏麵放著薄薄的有一點被燒焦的殘破的紙張。老人小心翼翼的取出來,然後顫巍巍的戴上了老花眼鏡。“民泰啊…”老人輕輕撫摸著紙張上久違的字跡,眼淚似乎快要落下來。北川原在一旁微笑著,他有幾分得意的看了水月淩一眼,分明在嘲笑水月淩的杞人憂天。
“這並不是你兒子的遺書”水月淩忽然站起來,平靜的口氣卻說出了最驚爆的話。北川原瞬間怔住,他沒有想到一直囑咐自己不要泄漏秘密的水月淩會當麵拆穿他的騙局。“你的兒子去世時確實是什麼都沒有留下,這是謊言,為了讓你安心下來生活的謊言”水月淩表情冷漠著對著一臉錯愕的老人說道。“你在胡說什麼!水月淩你瘋了嗎?”不顧忌老人的在場,火冒三丈的北川原跳起來一把揪住了水月淩的衣領。“我不想欺騙他,與其讓他生活在失去兒子的陰影中,不如好好陪伴讓他走出陰影”水月淩的衣領被北川原狠狠捏在手裏,呼吸一陣不順,可是他的表情卻依舊平靜的令人憤怒。“更何況…”水月淩苦澀的笑笑,“我沒有父親”北川原猛得放開手,向後退了兩步,表情有些悲愴與蒼白。
“你們原來認識嗎”老人在此時忽然說道,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尷尬,沒有回答。“是因為閑著無聊來騙我這個老頭子玩兒嗎”老人陰沉著臉,似乎是發怒了,“大叔,就像你所看到的,我們看了你放在郵筒裏的信,讓送信的人感到幸福是我們的職責”水月淩首先開口解釋,“可是這次我卻不想再欺騙你,因為大叔你…對於我來說像父親一般的存在”水月淩的眼眶動了動,似乎有什麼感情在蠕動。“你們…走吧…”老人無力的揮不揮手,垂下了頭。“對不起…”兩人朝老人鞠躬道歉後,緩緩離開了一片寂靜的房屋。
“他明明相信了!你為什麼要揭穿我!”北川原一個勁兒的向前衝著,水月淩靜靜的跟在他的後麵聽著前麵喋喋不休的報怨。“你不是說不能告訴別人真相嗎?那現在你說了又是什麼意思!”北川原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水月淩。“結束了”水月淩隻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什麼結束了!什麼叫做結束了!”北川原感覺自己的腦袋明明很清晰,可是現在卻糾結在了一起,說出什麼都是無力的蒼白。
“就是…世界上…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天國的郵遞員…這個職業…再也不會存在”水月淩靜靜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看著他的表情從悲傷變成絕望。“你在開玩笑的…對不對…開玩笑的…”北川原雖然用這麼哀求的語氣,可是目光中卻充滿了絕望。見水月淩沒有回答,北川原賭氣一般獨自轉身向前走。水月淩就在他身後看著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目光中似乎帶著懷念,帶著決絕,帶著…永別。
發現水月淩沒有跟上來,北川原轉過身,卻看到身後早已沒有一個人。“水月淩!”他試著喊了兩聲,可是聲音卻在這條道路上有著微微的回聲。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那個會叫他<原>的少年,此時卻不見了。
“水月淩…你在哪裏…”他延著剛才來的路跑了回去,路上卻始終一片空空蕩蕩。“水月…淩…我不怪你…請你回來好嗎…回到我身邊啊…”淚水順著北川原的淚水一滴一滴掉落,在這個寂靜的秋季午後,格外清脆。
“的確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呢…對不起…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