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大寶看著手上這封信,道:“這怎麼可能呢,俄國的軍隊夜襲通州軍營,這麼快就內訌了?真是不可思議,總司令,這信哪而來的?”
“哪而來的你別管,但這信上所說絕對真實,隻不過你們真的以為夜襲通州軍營的是俄國人嗎?”
“難道別有其人?”鄒大寶皺了皺眉頭,道:“誰有這麼大本事啊?”
周凡平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張世,笑道:“除了他還會有誰,哈、、、、、、紹風啊,你可真是讓人難以捉磨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張世的臉上有一些波動,但卻不太明顯,隻是微微一動,即恢複平常。周凡平心裏歎道,看來你還是隻忠於他啊。
鄒大寶則是幾乎驚呼出聲,道:“是郭、、、、、、寨主?這怎麼可能?這也太、、、、、、”
“這怎麼不可能?這種不可思議的近乎於天馬行空的戰法除了他還有誰辦得到,嗬、、、一夜之間讓房山變成一座空城,又在一夜之間又讓房山變成一片火海,這一來一去之間,居然要了洋人兩萬條命,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神情顯得有些激動,這也是情理之中的,雖然現在龍魂騎兵除了幾個元老外已經沒有人知道郭紹風是何許人也,但郭紹風必竟是他周凡平的師弟,也是共渡患難的生死兄弟,那份情誼還是在的。
“那信上還說了些什麼?哦,在房山城外高地上,幾百人陰擋九千人足足八個小時,這種事呢除了他就不會有別人,連我也做不到。”別人聽不懂他的意思,這也隻有他會明白,他在原來那個年代可是見識過八路軍是如何阻擊日本鬼子的。
也許是受到他情緒的感染,鄒大寶也有些激動,道:“總司令,這裏還有,不股不明的勢力在茺山野領拖住上萬的洋人,足足周旋了三天。”
周凡平立即道:“肯定是他,安他的話講,這就是遊擊戰。”
“可是、、、”張世想了想,道:“房山城的人都撤到哪去了呢?”
周凡平笑了笑,你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見鄒大寶也是這樣的盯著自己,道:“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嗎?洋人自天津這後就兵分兩路,一路進京,再取延慶、宜化、張家口。一路則先後占領靜海、滄州、河間、保定、石家莊。但唯獨留下中間的房山、涿州,這是為什麼,難道他們的地圖上沒有這些地方?”
見兩人沒有說話,接著道:“很顯然,是他們沒有攻下來,你們說,房山的人除了涿州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兩人恍然頓悟,鄒大寶道:“如果那邊真是郭、、、、、、寨主的主事的話,總司令,你看我們能不能跟他聯手、、、、、、”
周凡平沒有表示什麼,隻是看了看地圖,說道:“現在涿州可以說夾在洋人勢力的中間,隻怕也是難守住的,我真的很想知道,紹風的下一步棋會怎麼走。”
見周凡平對於鄒大寶的話避而不答,本來也想說幾句的張世馬上把快出口的話吞回了肚子裏。隻能順著他的話道:“總司令有什麼看法?”
周凡平搖了搖頭,道:“不好說,如果是我的話,是盡量不會讓自己處於這種狀態下的,如果一旦處於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部隊往西退。但是紹風隻怕不會放下那些老百姓,再說他還會幹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誰也說不好,所以沒辦法下結論啊。”
頓了一頓,又道:“你們還記得去年了井陘大劫嗎?”
兩人當然記得了,鄒大寶道:“怎麼會忘,那可真是他媽的爽快,洋人十萬大軍挫敗井陘城,看起來這清兵也不全都是不孬種嘛。”
周凡平冷笑道:“你真的以為這是朝廷幹的?”
“難道?”
“什麼神機營,什麼武衛軍,要真是那麼厲害的話,早幹嘛去了?袁世凱的武衛新軍夠厲害吧,還不是一直不敢妄動、、、、、、你們說說看,一支軍隊能不能打勝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鄒大寶道:“士氣、武器。”
周凡平笑笑,轉向張世道:“張副軍長,你看呢?”
張世道:“統帥。”
“說得不錯,我們打了這麼久的仗,跟洋人幹過,跟朝廷也幹過。以前老聽人說清兵的武器不如洋人的好,但是你們發現沒有?清兵的武器絕不比洋人的武器差,一點也不,若是單單以武器論,他們是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但為什麼清兵在洋人麵前隻有敗退的份,就是因為統帥的原因,清朝將領打仗還停留在傳統之上的攻守戰,而洋人的將領都已經是熟練的新型戰術專家了。”
“所以,我一直懷疑,去年在井陘那場守城戰中的清兵指揮應該是郭紹風。我也詳細了解過那場戰役的始末,發現的確是清兵跟洋人的對抗,再說那個時候紹風手上也沒有兵,隻有趙誌和帶過去的一百個他原來的老部下。也就是說,那一仗是紹風指揮清兵幹的。”
見張世和鄒大寶都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又解釋道:“那一次洋人好幾次幾乎都要衝進城了,甚至都進城了,結果還是被趕了出來,這是什麼?你們想想,如果換了平常清兵不早就潰散了,而那一次沒有,這就是戰鬥意誌,這種意誌都是由軍隊的主帥決定的,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都沒有那樣的意誌,你們也知道,我所依靠的就是我夠狠,夠快。但是紹風不一樣,你們別看他平常一副吊而浪當的樣子,但其實他內心隻怕是最堅決的,這是他們最大的特色了。”
張世不知道他說的他們是什麼意思,但鄒大寶卻知道,周凡平指的就是八路軍。在那個年代,這是一支讓他們又愛又恨的軍隊。
說到這裏,周凡平忽然意識到自己怎麼忽然說了這麼多話,這可不正常啊,看來郭紹風還真的能夠影響自己的情緒。他今天的確有些激動,一方麵也為郭紹風高興,他一直擔心自己將來該如何麵對郭紹風,現在郭紹風有了完全屬於他自己的勢力,那自己也會少了些顧慮。另一方麵,心裏則有些隱隱擔心,照這樣下去,當兩人不斷強大,到最後,隻怕免不了兩虎相鬥啊。
輕咳了兩聲,對鄒大寶道:“大寶,傳令三軍,加緊整編休整,三天後過河,讓我們會一會大名鼎鼎的袁大頭,看看是老天照顧他,還是上帝喜歡我。”
×××當所有人都忽略了楊十三,把房山的這筆帳記在郭紹風的頭上的時候,郭紹風他在幹嘛呢?
他在睡覺,真的在睡覺,而且睡得還很香。
郭紹幾和姚依依在茺山野領轉了兩天後,終於到達一個小山村,但還是讓他很失望,這裏的村民太純樸了,真的太純樸了,居然沒有人知道山外的情況,一個老頭告訴他們,這村裏已經快一年沒有人出山了。接著這老頭就把他們領到了自己家裏。
這幾天來頭一次睡得這麼安穩,所以都日上三竿了也沒有醒過來。姚依依推門而入,手裏端著給郭紹準備的早餐,一張大餅,一小碟鹹菜。
見郭紹風還在蒙頭大睡,會心一笑,把早餐放到桌上,然後走到坑邊,看著心上人的睡姿,心裏暖暖的。由其是心裏心著那句話,就是幾天前天逃命的時候,郭紹風對她說過的隻要這一回能留下命來,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她。也許對於郭紹風來講,那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但對於姚依依來說,那則是郭紹風對他一生的承諾,不管將來如何,能聽到郭紹風講那樣的話,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她都已經心滿意足了。
手輕輕的撫上了郭紹風的臉頰,因為昨晚疏洗好了,所以臉上本來的胡渣子也刮幹淨了,隻上臉上還有一道傷疤,摸到這傷疤的時候,姚依依一陣心疼,這是前天留下來的,當時他們經過一個陡坡地時候,姚依依一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幸好郭紹風一把將她扶住,但他自己則被帶下去,滾下了山坡,當他費盡氣力爬上來的時候,臉上就多了這道傷疤。所幸的是傷疤並不是很深,隻是劃破了皮,相信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
看到郭紹風眼睛一動,嚇得她忙抽回手站了起來。郭紹風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姚依依,道:“你習慣看別人睡覺嗎?”
姚依依輕啐道:“誰愛看你睡覺,我是叫你起床,都快中午了,別忘了,這是在別人家裏、、、桌上是你的早飯,快起來吃吧。”
一個翻身下床,頓時覺得渾身酸疼,皺皺眉頭,道:“依依,怎麼你身上不疼嗎?”
“還好,就是有點酸,你不舒服?”
郭紹風揉了揉肩,又敲了敲腿,才道:“沒什麼,隻是這些天可能太累了,這忽然一下子安逸下來,身上自然會酸疼的。”
說完抓起桌上的大餅就要往跟裏塞,卻被姚依依擋住,“一起來就吃,先去洗洗臉。”
“先吃了再洗吧,我太餓了。”郭紹風央求道。
姚依依差點笑出來,不過馬上忍住,道:“快出去洗洗吧,我給你打好水了。”
郭紹風心裏一暖,笑道:“有你在身邊真是好,什麼都不用管,隻管吃就好了。”這才起身出屋洗漱去了。
吃過早飯,其實已經是中午了,不過這個窮山村好像沒有午飯這麼一回事,要不然他就得直接跟人家一起吃午飯了。
一出屋就看到了一個大嫂,這是這家老頭也就是老王頭的兒媳婦兒,小貞嫂。老王頭的兒子是個大個子,說起話來粗聲粗氣的,郭紹風很喜歡這一家人,看樣子老王頭跟兒子出門幹活去了,貞嫂則留在家裏看家做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