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石家莊的風波後,曾妍顯得老實多了,重新扮起了書童。
離開石家莊,一路趕往保定,保定離河間的日軍駐地很近,雖然現在還是由清兵駐守,但形勢卻不容樂觀,根據郭紹風所掌握的曆史知識,這個城市遲早都是會為八國聯軍所占的。所以一路上很是警慎,可以說是步步為營(雖然隻有七個人)。
但是有的時候總是防不勝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路上小心的防著洋人,卻不知自己早已給人盯上,而且還不在少數。離保定還有兩天路程的時候,在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平原上,他們被包圍了。
幾千名義和團的勇士將七個人團團圍住,但卻沒有人上前講話,隻是圍著,無論郭紹風怎麼樣的叫喊,對方就是沒人出來答話,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似的。
但們也不動粗,甚至郭紹風氣得沒辦法撲上去在三個人臉上各打了一拳,他們也沒有反抗,一個個麵無表情的握著手中的大刀或者是長矛,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郭紹風的出路。
一陣鬧騰後,郭紹風不得不放棄,看來隻能等到對方的首領出現才行,這是一群完全機械的兵,也是一群可怕的兵,更是一群可憐的兵,這樣的兵,崛起一定很快,但若是遇到更強大的對手,敗亡得也很快,因為這隻是一群隻知衝殺的兵,上兵伐謀,上兵伐勇,這群人沒有謀。郭紹風暗想若是換了自己的兵,如果客氣的話,一定會有人過來好好的安慰自己,如果不客氣的話,絕不會縱容自己如此放肆的。
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對方的首領才珊珊來遲,一個三十來歲的大漢,長得其實挺秀氣的,如果再矮一點的話,手提一把厚背刀,看上去莫不有四五十斤。郭紹風不太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總是以兵器的重量來顯示自己的勇武,那也太浪費力氣了。
讓大家放心的是這個漢子的表情還是很友好的,看上去不會對自己不客氣,郭紹風正想笑著迎上去,對方一開口就讓大家都失望了,表情在瞬間變得冷酷,“把這幾個人帶到我的營帳去!”說完徑自走了。
被帶離了原來的地方,走了有二十幾裏路,這裏有好多帳蓬,其他人和馬被人帶走了,郭紹風被帶到中間最大的一個帳蓬裏。這裏麵很簡陋,沒什麼布置,一張行軍床,一些簡單的用具,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那漢子在外麵一陣幺喝,就聽到腳步聲,士兵們離得遠遠的。漢子才掀簾進來,走到郭紹風麵前,突然下跪,“紅鷹三十七見過寨主!”
郭紹風一怔,自己並不認識他呀,還記得紅鷹三十七大莊是個四十多歲的人,不可能是眼前這人的。正在他疑惑間,漢子遞上一塊牌子,接過來的一看,正是紅鷹三十七的身分牌。
郭紹風作出不解的樣,問:“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我也不認識你,你可能是認錯人了吧?”
漢子沒有站起來,說:“寨主並不認識我,我隻有山寨呆過兩天,就被派出來了,而且當時隻是老黃的助手,後來老黃讓我打進了義和團內部,當了保定的首領。“郭紹風一拍腦袋,道:“我差點忘了,老黃向我報告過你的事,你叫黃四對不對。來,起來起來。”把黃四扶起來。
“可是你怎麼又成了紅鷹三十七了呢?”
“是這樣的,六天前,三十七已經遇害,是被官府折磨死的,他到死也沒有吐出半個字,隻帶出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他不會給大老板丟臉的。”
郭紹風腦袋一蒙,大老板正是自己,這是所有人在外麵對自己的統一稱呼。在死的那一差還掛念著自己,這是什麼樣的忠誠?男人的眼角淌下了淚水,自己給他們錢財,安頓他們的家小,甚至有部分人的命都是自己救的,但自問什麼時候把他們當成過兄弟,一直以來都隻是把他們當成利用的對象,當成自己的工具,充其量自己對工具比較受護而已。但是換來的卻是這些人的以死相報。
擦掉淚水,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露出來,問:“他的家人知道了沒有?”
“老黃前幾天已經讓人把他的骨駭送回山去了,是老黃讓我代替他的,寨主已經出山,可能請示的報告並沒有看到。“郭紹風笑了笑,道:“紅鷹的事老黃有權處理,上報也就是個公文形勢。我半月前就出山了,對了,你告訴老黃,給大莊的家屬送上一千兩銀子,我記得他老婆死得早,還有個十歲的兒子,和一個七十歲的老娘吧,通知山寨後勤部,要派人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