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言皺了一下鼻子,怎麼又是血的味道,嗅覺太靈敏也不是好事,有些東西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當初激戰中勝了的那一方,蘇沐言也沒有分出太多心神,樹林裏本就容易陌路,她不想因為躲避別人繞開,到時候再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黎無殤看著林木間隨處可見的三七、仙鶴草之類的止血草藥,正要伸手去摘,灌木中傳來枯木被踩斷的聲音,他不動聲色的躲到樹後,雖然再來些敵人他也不懼,隻是追風逐月怕是應付不了。
他靜靜等待了一會,隻感受到一個人略微有些喘的氣息,長睫低斂,大概是偶然經過的獵人吧。
“血的味道好像更重了,是接近了嗎……”蘇沐言站在原地,低聲呢喃了一句。
黎無殤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再嚴重的傷在他手裏應該也沒有大礙了,想到此從樹後走出來,迎著蘇沐言瞪大的雙眼,嘴角挑起一個弧度,“蘇公子,真巧。”
“你怎麼也在這裏?”蘇沐言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沒看到哪裏有受傷的痕跡,才微微放心。
“閑來無事賞些自然風景。”關於被追殺的事,他自然不會言明,隻不過追風逐月的傷顯然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過的還挺悠閑。”
黎無殤不置可否的淺笑。
“你的屬下是不是受傷了?”
“嗯,路上遭遇劫財。”黎無殤淡定的說道,隻是蘇沐言的眼神卻帶著問號,確定不是劫色嗎?
“他們在哪,傷的嚴重嗎?”
“還能動,應該不算嚴重。”黎無殤思索了一下說道。
蘇沐言看他也不知道對傷殘的鑒定,直接讓他在前麵帶路,路上隨便找了個話題聊著,“黎衡域還跟你們在一起嗎?”
“沒有。”
“回軍營了?”
“嗯。”
“他的傷應該沒事了吧?”
“嗯。”
蘇沐言看了他一眼,“你能一次多說幾個字嗎?”
黎無殤很配合的答道,“嗯,好。”
蘇沐言,“…………”
“主子!蘇公子?”
似乎他們對於自己出現在這裏同樣好奇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的確,在這裏都能遇到確實咱們確實很有緣,來吧,把衣服脫了。”蘇沐言直言不諱,迎著追風好奇的目光,把包袱打開,掏出那些治傷的瓶瓶罐罐。
追風愣了一下,半天沒有動作,蘇沐言開始不耐煩,“你的傷口包紮的太爛,我必須重新給你上藥包紮。”
說罷,懶得再看他的反應,將那些胡亂纏繞的布條解下來扔到一邊,直接撕開褲子露出有些血肉模糊的傷口,而後挑著眉看了追風一眼,“怕疼嗎?”
“你也小瞧人了,這點傷……”
蘇沐言直接打斷他的話,“不怕就行,看你的傷口應該是利劍刺入並且狠劃了一下,直徑有些長,想快點好最好縫針。”
說著拿出布包裏的銀針,穿上羊腸線,還沒動手,被旁邊的逐月拉住,“你不用麻沸散嗎?”
“那東西有依賴性,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應該能忍受吧,嗯?”戲謔的看了一眼追風。
“逐月,我沒事。”
蘇沐言在地上撿了根木棍,遞給他,“含著吧,別咬了舌頭。”
追風硬氣的扭過頭拒絕,蘇沐言也不逼他,用幹淨的布沾水將傷口周邊擦幹淨,也不去看追風隱忍的表情,手下的動作極快,十厘米左右的傷口,縫了幾十針,最後她感慨了一句,“廢了我好多羊腸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