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你去將軍府了。”
溫兆廷早已坐在正廳等候多時。
“怎麼?去不得?”
溫知言勾唇一笑。
“將軍府和我溫家早已斷了來往,兩家水火不容,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溫家女……”
“我什麼時候是溫家女了?”
“你!你非要和我頂嘴是吧?”
”沒什麼我就回屋了。”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既然你現在住在溫家,你也姓溫,那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在家裏耍耍威風,鬧鬧脾氣也就罷了,但你絕不能胳膊肘往外拐,那柳家一家都是些什麼人?對你娘狠心絕情,對你更是不管不問,和我一直都是死對頭,你如今還和他們來往……”
溫知言忍了又忍,她懷裏抱著母親的畫像,她不想動手:“溫兆廷,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我住溫家,是因為我是你的債主,你欠我錢!要說狠心,柳家人可沒有你狠心。我和你溫家,從來不是一家人,我回來就是來報複你的,你還真以為我要和你父女情深?”
“你個逆女……你…非要氣死我不可嗎…”
薑文祥氣的手抖,一時說不出來話。
“你若真死了,還能去地下給我娘懺悔,我巴不得。不過你放心,看在同姓一場的份上,我也一定會給你多燒點香。”
“來人,把她帶去祠堂向祖宗下跪懺悔!”
溫知言本來不想去,忽然她想起了外祖母的話,她的母親,死了都入不了溫家的祠堂。
是呀,她回來還沒去祠堂祭拜過祖宗呢。
“我自己去。”
溫知言冷笑一聲。
溫兆廷有點驚訝,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按她的脾氣,此刻應該是大打出手,鬧的人仰馬翻才是,怎麼突然這麼聽話,自己主動就去祠堂了。難不成去了趟將軍府,改了心性?”
溫兆廷搖了搖頭,捉摸不透。
秋瀾院。
“老爺,你就別胡思亂想了,說不定是大小姐她想通了,難得她這麼聽話,你應該高興才是。”
趙姨娘一邊給他捏肩,一邊安撫道。
“嗯你說的也是。”
“老爺,讓妾身服侍你早點歇息吧。”
趙姨娘給溫兆廷解開衣衫,兩人躺下,趙姨娘開始對著溫兆廷上下其手,沒想到,溫兆廷卻推開了她。
“今日累了,早點睡吧。”
溫兆廷說完,便扭過頭去。
趙姨娘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糟老頭子,這兩日怎麼沒興致了。
而旁邊的溫兆廷,滿腦子都是金小曼的影子。
金小曼可比趙姨娘會玩多了。
祠堂裏。
溫知言在祠堂裏走了好幾圈,幾十個牌位,卻唯獨沒有她母親的。
可憐她的母親,屍骨無存。
她好歹也是溫家的媳婦。
溫家的列祖列宗,就是這麼教育自己的兒子的嗎?
回憶一幕幕湧起。
“你個災星,給我跪到天亮!”
老夫人刺耳的聲音回蕩在溫知言的耳邊。
年幼的溫知言跪在冰冷的祠堂裏,叫天天不靈。
已經數不清跪了多少個日日夜夜。
溫兆廷遇事不順,讓她跪祠堂懺悔。
老夫人生病了,讓她跪祠堂祈福。
李玉翹心情不好了,讓她跪祠堂抄經書。
就連溫綰柔和溫晁犯了錯,也是讓她跪祠堂反思。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
明明一切和她無關。
他們卻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怪在她的身上。
有一次,跪在祠堂裏,發起了高燒,無論柳曼箏如何哀求,溫家沒有一個人給她請大夫。
隻有一句話:“一個災星,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