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不去看看女兒啊?”
溫知言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輕輕地捋了捋淩亂的頭發,然後如疾風般大步流星地推門走了進來。
白天,國公府一口棺材裏躺著的溫知言,人人知曉,人人都見到了十年未歸的大小姐真容。
院子裏守門的丫鬟小廝早就被嚇破了膽。
溫兆廷抬眼一看,白天那安安靜靜躺在棺材裏的女兒,竟大變活人,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直接嚇得說不出話來,手裏的茶杯也掉落在地上。
溫綰柔更是兩眼一黑,嚇暈了過去。
溫知言搖了搖頭,心裏默默嘀咕道:沒用的孬種,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玉翹則滿臉的驚恐,支支吾吾的說道:“鬼....”
“下麵好冷啊,我一個人好孤單,好想你們,你們來陪陪我好嗎?”
溫知言拖著尖細的聲音,披頭散發的坐在了李玉翹的旁邊,伸手去拉住了李玉翹的手。
李玉翹顫抖著望著那溫知言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蛋,猩紅的眼角,還有那一雙冰涼刺骨的手,害怕的呼吸都要沒了,心裏不停地呐喊:救命,冤魂索命來了,救命啊。
隨即整個人一屁股從凳子上滑下去睡在了地上,伴隨而來的還有地上一灘熱乎乎的水和刺鼻的味道,不可一世的國公夫人,竟然被嚇得尿尿了。
“哼,看來平日裏沒少幹缺德事。”
溫知言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嫌棄的拍了拍手上的晦氣。
“爹,你看你真不小心,杯子都掉了還不自知,來,女兒給你重新倒杯水。”
溫知言端起水壺,倒了一杯滾燙的開水遞給了溫兆廷。
溫兆廷的行為已經不受控製了,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不自覺的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就連燙破了皮也不自知。
溫知言繼續給他添著水,壺裏滾燙的開水溢出來已經把溫兆廷的虎口給燙紅了。
“爹,你好好休息,女兒明日再來孝敬你。”
溫知言講完,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接著輕輕地拍了拍溫兆廷的後背,施展輕功,像一陣風似的飛了出去。
溫兆廷隻覺得後背毛骨悚然,眼睛都還沒看清楚,溫知言就飄了出去,看來是鬼魂沒錯了。
溫知言知道,溫兆廷被嚇的不輕,她還點了溫兆廷的穴,一時半會他隻能端著滾燙的茶水杯紋絲不動的打坐思過了,等他能動彈的時候,那手估計已經起了不少泡。
溫知言準備去陶然居,那是她母親生前的院子。
“差點還忘了一個人。”
剛走了兩步,溫知言停下了腳步,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她加快了腳步,朝著百福院的方向走去。
百福院,住著她的祖母,說是祖母,其實她也不配,為老不尊,助紂為虐,毫無人性。
以前,李玉翹折磨她就罷了,畢竟她和自己毫無關係,可是她的親生祖母卻縱容她的親爹寵妾滅妻。
更是仗著她母親性子軟,是個戀愛腦,對溫兆廷言聽計從的,老夫人沒少欺負她母親,對她也是惡語相向,絲毫沒有血脈之情,在他們眼裏,溫綰柔才是溫家的骨血,而她,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十年前,老太太眼睜睜的看著她與狗搶食,十年來,更是對她不聞不問,十年後,即便是她死了,也未見她掉一滴淚,有一絲傷心。
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何德何能,配得上老夫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