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困局(2 / 2)

說到此處神情中又多了痛悔、傷心,雙目蘊淚,泫然欲滴;看得欣然又是心疼萬分!

皇帝接著說了很多青海用兵過程中的事,使得欣然在心疼之餘又不禁感歎:

真是個天生的領袖啊,這麼些事件、詳細的過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講得條理清晰!

皇帝終於開始進入重點:

“。。。。。。餘條朕覽之不禁淚墮!朕統禦萬方,必賞罰公明方足以治天下。”

“若如爾之悖逆不臣至此,而朕枉法寬宥,則何以彰國家之憲典、服天下之人心乎?!。。。。。。今寬爾殊死之罪,令爾自裁。。。。。。”

說到這段話,皇帝聲音顫抖,淚水終於湧出了眼眶,大滴大滴落下;欣然見他轉而傷感中又夾雜著無奈的神情,心中又一次怒火中燒:

那些一口咬定他冷酷無情、鳥盡弓藏、早有預謀要除掉年羹堯的人啊,你們是憑什麼那樣言辭灼灼?!

他的失望、他的無奈、他的痛悔、他的傷感,你們的確不可能親耳聽到、親眼看到,可從這些文字記錄的字裏行間是可以體會到的呀!你們對他才真的是冷酷無情啊!!

諭旨傳完,官員退出,皇帝情緒仍未平複;久久地坐在那兒,神情黯然,情緒極度低落。

欣然又隻能心痛萬分,卻無能為力地久久凝望著他;直到他臉上神情稍顯緩和,才抬起頭來;欣然也不想再回避了,於是,皇帝又看到了那已經熟悉、總讓他想到佟佳氏皇後的、無限疼惜的目光!

皇帝的心竟又無法扼製地亂了起來,隻好主動轉開了目光——這倒讓欣然傻了:

這是什麼情況?霸氣如他,竟會有如此表現?!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深夜,皇帝輾轉反側,眼前不斷交織著那小女子的各種神態以及當年的佟佳氏皇後的樣子;

她和福慧一起牽著小狗的形象,也不斷與當年佟佳氏皇後帶著自己,牽著小狗的樣子交織著;

她摟著因失去母親而傷痛失措的福慧,溫柔愛撫的情景,不停地與幼時,佟佳氏皇後擁著因心愛的小狗死掉而難過傷心的自己,極力耐心安慰的記憶重疊。。。。。。

皇帝心亂如麻,平生第一次為了一個小女子,而完全無法入睡。

他煩躁地翻身而起,狠狠地說:

“不等了,明兒就收了她!總可以安生了吧?!”

這才又躺了回去。

剛覺著開始平靜下來,可突然一個激靈:

不妥!年妃剛死,又才下旨讓年羹堯自裁,就這麼急著將身邊的宮女收入後宮,老八他們又不知會指使人,到處去造什麼樣難聽的謠言了!

“才出了孝期,就鳥盡弓藏、大開殺戒,把自個兒的妃子都給氣死了;這會兒又等不及地去臨幸宮女、擴充後宮;連等到選秀女都等不得了!如此好殺、**,怎麼能是賢君?!”

哼,怎麼能讓他們這麼埋汰自己?!

算了,自己這等鐵漢,連快三年的孝都守得下來,還丟不開個女子?!

笑話!明兒就不再多看她一眼!睡了!!

皇帝終於理智戰勝情感,漸漸睡去。。。。。。

(注1)——引用自《雍正朝起居注》所載:“雍正三年十二月十一日甲戌領侍衛內大臣公馬爾賽、提督阿齊圖恭捧上諭,諭年羹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