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成功了。
皇宗極隔著一張薄薄的麵具,冷冷瞪著已經昏死過去的莫老狗,發出舒心大笑聲:“喀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會有今天吧?老子的血,不過隻是裝進袋子的顏料而已,是不是感覺很爽呢?”
他掀開風衣,將包裹在胸腹骨盆部分的大小塑料袋統統取出扔遠。
“醒醒,別裝死了。”皇宗極伸手幾個巴掌扇醒莫老狗,笑嘻嘻的用最後一把,僅剩兩顆子彈的槍指向對方額頭:“怎麼樣啊,還記得我是誰嗎?”
莫老狗剛從昏迷中醒來,乍一看到槍口,驚得早已經失去理智的他大吼起來:“你是誰,是誰,我到底和你有什麼仇,你到底是誰?”不斷蹬動雙腿,希望能夠朝後退縮。
皇宗極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自報家門:“我,是皇宗極!”
“皇宗極?皇宗極是誰,是誰?”莫老狗根本已經不記得皇宗極這個人,他身為一幫之主,從沒有將皇宗極這樣的混混放在心上,縱然時間隔的不久,也早已沒了印象。
皇宗極沒想到莫老狗和李麗一樣,都將他忘記到了堆放垃圾的旮旯裏,氣的雙眼噴出怒火,狠狠扣動手中扳機。
子彈旋轉著離開槍膛,被強大的爆發力推送進人的腦殼。
噗的一聲響,莫老狗的腦漿和鮮血,撒落豪華車身,在黑色的映襯下格外駭人。
人,就這麼輕易的死去了。
他的魂魄會轉入六道輪回,不再記得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報仇了嗎?
皇宗極並沒感覺到多麼興奮,反倒是多出許多許多失落感覺。他呆瞪著倒斃在車旁邊的莫老狗,突然發出心酸笑:“這......這,喀,喀,你們竟然全都把我忘記了,甚至連我是誰都想不起來。好,真的好,誰都沒把我放在心上,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一群兩群都看不起我,這天底下誰都看不起我,你們真的好,太好了!”
他憤怒的抓起莫老狗的頭,夾進車門裏,推動車門狠狠撞擊,拚死拚命的撞擊,任憑那血如瀑布般流淌,那肉似火花般飛濺。
“你給我記住了,我,皇,宗,極,你才他媽的是垃圾,是垃圾,你才是沒人記得住的狗!”恨極的皇宗極每說一個字,就用手裏的車門狠狠夾擊莫老狗的頭,發泄魂中怒火,發泄魂中不甘。
他終究被人遺忘了,什麼都沒能留下,什麼都沒能帶走。亡靈街的人耍他,僵屍美女騙他,骷髏王將他當作渣丟下,連一個小小的接待員都把他忘記,甚至於他的這些仇人,臨死都沒想起他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
他到底算是什麼?失敗啊,這不死不活的人生實在太失敗了!
深埋在的心底的痛和苦,被人看扁的恨和怨終於一股腦的爆發出來,逼的皇宗極失去理智,想要把一切報複向世俗社會。他踢了莫老狗最後一腳,念著不明所以的瘋話,慢慢走進一條無人小巷,深陷在憎恨的旋渦中,連麵具滾落一旁都沒在意。
他要報複,瘋狂的報複,一切看不起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被毀滅,完全毀滅,城市也好,人也罷,都應該消失,消失!
漫無目的的在城市的陰暗街道裏閑晃數小時後,時過半夜,皇宗極發現他正站在一家酒吧小門前,霓虹燈光格外柔和。從記憶深處掀起的波浪中,他發現很久以前曾經來過這間酒吧,甚至因為喝醉酒發生的某一件事而從此戒酒。
這個城市裏,到處都有著心酸回憶呢。
毀掉算了!
皇宗極緊咬牙根,邁開腳步,向前走,也不知道該要走到哪裏去。
卻聽身旁惱人聲音一句吼:“喂,那個穿的特別前衛的,彈琴的,給老子來一首,錢拿去。”
幾個銅板跌落皇宗極腳邊。憤怒心情炸裂皇宗極靈魂深處。
轉身拔槍,動作一氣嗬成。
磅!
火花閃亮,青煙冒。
死!
可憐一名剛剛喝醉酒,想要發發酒瘋的小人物正撞上皇宗極的槍口上,自尋死路。
如果不是槍裏隻剩下這一顆子彈,隻怕皇宗極會衝進酒吧裏大開殺戒。現在的他,好比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憋得東西太多太多,稍微一碰就可能帶來巨大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