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
風和日麗，陽光燦爛。
在通往五蓮山的必經之路上，有人依著小湖，搭起了一個簡陋的小食攤。
而這條平時少見人影的路今天也是反常的熱鬧，路上時不時就有趕著馬車，騎著馬，或者是幹脆步行的人出現。
理所當然的，這個臨時搭出來的，方圓二十裏之內都沒有競爭對手的小食攤生意也是異常的好。
一個掌櫃，一個廚子，外加兩個跑堂全都忙得團團轉。
那廚子好不容易找到個空檔休息一下。他抹著臉上的汗，走到正樂滋滋地打著算盤的掌櫃身邊。
“掌櫃的，你怎麼就能知道上這裏擺攤子呢？”那二十幾歲的年輕廚子一臉崇拜地看著頭發已經花白的掌櫃，“這條路平時根本都沒人走，怎麼這兩天突然就能有這麼多人呢？”
年輕人崇拜的眼神讓掌櫃很是受用，他神秘的一笑：“我都這把年紀了，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總得比你多知道點事兒。”
廚子對於掌櫃的這樣故弄玄虛的回答可不滿意，他追問道：“掌櫃的，那你比我多知道的到底是個什麼事兒啊？”
“我跟你說啊……”掌櫃的壓低了聲音，指了指五蓮山的方向，“明天，九月初十，晌午時分，夏天睿和秦廣勁要在五蓮山的白蓮峰上一決勝負。”
廚子一臉的茫然：“夏天睿……秦廣勁……不認識啊……”
掌櫃鄙視的瞥他一眼：“認識！？你想得美！這兩位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秦廣勁，刀法了得，一刀在手無人能敵。為人嫉惡如仇，死在他刀下的惡匪敗類不知凡幾，江湖上名聲極響，人人提起他來都得尊稱一聲秦老爺子。”
廚子一聽，立刻道：“既然這位秦老爺子是好人，那跟他約戰的夏天睿一定就是壞人了。”
掌櫃的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夏天睿這人吧，正邪參半，很難用好人或者壞人來形容。他有出手助人的義舉，也曾經在一日一夜間連殺了三十幾人。有人當他是惡魔，可也有人當他是恩人。”
“連殺了三十幾人……”廚子聽得腳都嚇軟了：“他……他不會是個殺人魔吧？不會見人就殺吧？”
“他這人倒並不嗜血。他殺那三十幾人也是有緣故的……”掌櫃向他解釋，“那些人，是他的仇人。當年這夏天睿年幼的時候，他家被人屠了個滿門，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全被殺了個幹淨，隻有夏天睿帶著他一個弟弟藏在井裏躲過了。他成人之後習得了一身好武功，找到了當年的凶手，便使計把他們約到一處，一個個殺了報仇。所以他的行為雖然狠辣，但也是有因有果……”
廚子定了定神，又問：“那……那除了一口氣殺了三十幾個人之外，他還幹過別的什麼壞事嗎？”
“幹過，幹得還挺多的。”掌櫃板著手指開始數：“劫劫鏢呀，搶搶人的心頭之好呀，找找人茬呀，尋個釁呀，挑個事啊，傷個人啊，搞個破壞啊，給人尋點不痛快之類的事他都是常做的。總之，江湖中被他得罪過的人那真是多了去了。有些人隻要一提起夏天睿這三個字就要咬牙切齒。不過他也幫人報過仇，洗過冤，解過困，找過失物，送過藥……還是有些人挺念著他的好的。”
廚子又問：“是不是這個秦廣勁老爺子準備下手收拾一下這個夏天睿，所以就跟他約了在五蓮山一決勝負？”
掌櫃搖頭：“你猜錯了。是夏天睿一個月前主動發帖跟秦老爺子約戰的。”
“為什麼呀？”
掌櫃繼續搖頭：“這我可不知道。夏天睿和秦廣勁之間可從沒有過什麼恩怨，所以滿江湖的人都想不明白夏天睿為什麼要這麼幹。他們這一戰可是吸引了大批的江湖中人，大家除了想看他們兩個比試之外，還很想搞明白夏天睿約戰秦廣勁的原因。”
掌櫃一仰頭，一臉的得意：“我五天前一知道到這個消息，就馬上來這裏占位搭攤了。
怎麼樣，生意好吧。”
廚子立刻拍他一記馬屁：“掌櫃的，您真是英明。”
掌櫃樂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廚子又小聲問：“掌櫃的，這種江湖上的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