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兒時被弟弟搶走的棒棒糖、到婚後遭遇長期家暴、菜攤被城管沒收,還有不孝兒女拒絕贍養……
或許是腦子都沒清醒,也可能是她的模樣實在太可憐,大家默默同意了阿姨的加入。
然而,當表達了對她的歡迎,並將向陽的最大臥室慷慨讓出,僅僅住下一天時間,她就露出了真麵目。
先是深夜不顧眾人反應,在大廳裏唱跳廣場舞,呼籲集體給她配樂不成,反倒斥責他們懶骨頭;還隨便出入別人房間,一通亂翻東西,手腳也不幹淨,總會偷偷順走幾件小玩意。
更離譜的是,她看上了夏帆的公文包,幾次三番討要失敗後,開始日日在他門外叫罵“摳門”“死的活該”等不重複的髒話。
夏帆叫苦不迭——作為可憐的打工人,他也不想連睡覺拎著個沉甸甸的皮包,可是沒辦法,鬼魂隻能一直維持死時的狀態……
他被罵的好冤枉!
其他人上前勸說,幫忙解釋後,成功幫夏帆減輕負擔。
但代價實在有點大。吸引了阿姨的火力後,她從單一的攻擊變成無差別的掃射。
眾人每天除了兩個小時的睡眠外,就是輪流捂住舒寶的耳朵,並在不知不覺間學到許多意想不到的詞彙。
那段時間,他們的怨氣重的和惡鬼沒什麼差別。
不過,不知道算不算幸運,兩個星期之後,這位饒舌阿姨在走出臥室的瞬間,忽然尖叫一聲,就這樣在眾人麵前化為碎片,迅速往生了。
速度破了收容所有史以來的最快記錄。
可即使如此,她的存在依然成為六個人心中共同的陰影,本就極少接納新鬼魂的房子更是半年都不敢開放。
回憶湧上心頭,大家默契地沉默不語。
一塊雲團緩緩飄來,天空有些陰沉。
林廣立主動打破僵局:“眼下這個情況,拒絕也沒有用。不如,一會兒我們試著聊聊天,互相了解一下……”
蘇眠牽著舒寶,撅起嘴巴:“我不管,要是有人敢亂動家裏的裝飾,我就把他趕到院子裏去住!”
林廣立還想再勸:“……還是友善一些。畢竟人家剛死,可能還很不適應……”
話還沒說完,就聽院子外麵“啪、啪、啪”三聲脆響,一個身形高挑的年輕男生試探開口:“請問一下,這裏是西城連鎖收容所嗎?”
短暫的眼神交流,林廣立對著他招了招手:“對的,孩子,你直接進來就行。”
男生穿過緊閉的柵欄門,徐徐邁過草地。
伴隨著他逐漸靠近,眾人也看清了他的樣子——幹淨的白色t恤和牛仔長褲,頭頂是柔順清爽的黑色短發,長相清俊,手裏還抱著個厚厚的筆記本。
一看就是個規規矩矩的大學生。
唯一乍眼的,大概就是他胸前暈開的大片血色。
他禮貌地對每個人點了點頭,然後麵試似的自我介紹:“前輩們好,我叫屈圓,今年22歲,是西城大學的學生。今早剛剛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