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開始習慣這種苦行僧式生活的時候,當我開始喜歡喂養並欣賞執著接吻的那對叫“和和”和“美美”的接吻魚的時候,小魚突然消失了,並且還帶走了一條魚。
二、 小魚留給我的
小魚就這樣人間蒸發了,餐桌上有她做給我的晚飯,不過隻放了一套餐具,是我的。窗台上的魚缸裏隻有“美美”一個,孤單地遊著,尋找著“和和”,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除此,她沒給我留下隻言片語。
我沒有再搬回我原來的房間。因為,我想某一天她會回來的,從天而降,站在門口大聲地敲開我的門。習慣幫她收拾房間,然後在不經意間從床下發現她遺落的海藍色信箋。她一直喜歡用這種海藍色的信箋寫字,寫過之後,一張一張地折好,放在一個紅色心形的盒子裏。不過,我不知道,她到底寫過什麼。
海藍色的信箋,娟秀的字跡。
她說,維納斯和朱庇特被巨人堤豐所追逐,雙雙跳入幼發拉底河中化身為魚逃走。蜜涅瓦將魚化為星辰置於天上,這就是所謂的雙魚。
她說,他們彼此相愛,他們因為相愛而不停地接吻,他們叫“接吻魚”。而每一次接吻過後,他們都會沿著各自的方向遊,擦肩而過,漸行漸遠。
她說,關於雙魚的片斷,在近水的城市,蘊涵著浪漫的活水源泉。巧遇愛情,是生命存在的目的,衍生生命唯美的夢想。
三、 有人說她有這樣一條魚
我用“二月海”這個名字,繼續在網上遊曳,尋找一條魚。“二月海”是我巧遇小魚時,用的名字。
可能是上帝被我的執著打動,終於在三個月後,讓我找到那樣一條魚。
她叫“又又魚”,她用海藍的字體。
她說,二月海,你好。
雙魚,你好。
對不起,我叫又又魚,不是雙魚。
不好意思,我以為……
兩個“又”,不是“雙”。
那兩個“又”字像兩條魚一樣遊過我的心海。不過,原來兩個“又”,不是“雙”。然後,在那一刻我突然想放棄,因為即使再找到一條同樣的魚又能怎麼樣,他終究不是“和和”,他給不了“美美”要的愛情。
二月海,我有這樣一條魚。
不過我不需要了。
不需要?你不是已經找了三個月?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謝謝你。
為什麼?
因為兩個“又”,不是“雙”。
明天下午13:13分,我送魚給你。
下午13:13分是小魚敲開我房門的時間。然後又又魚傳一張照片給我,是一對接吻魚的照片。他們是“和和”和“美美”,我確定。照片,是一個溫暖的午後,我和小魚一起拍的。
這個又又魚?我剛要再問,她已經下線了。
四、 等魚回家
我開窗、通風,收拾房間,喂“美美”。做了午餐放在餐桌上,放好兩套餐具。然後,趴在窗台上和“美美”聊天。我告訴“美美”,“和和”要回來了,愛情要回來了。我穿著雙魚圖案的卡通圍裙,我吹著幸福的口哨,我詫異於自己此時的表現。我醒得很早,我沒有吸煙,不過我精神振奮。
13:13分,我站在門口,等待有一個女孩子手裏捧著魚缸敲響我的門。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我呆住了,因為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是漠漠。
漠漠是我前任女友,一個曾經和我近在咫尺的人。我們曾經真真切切地相愛,甚至買了房子準備結婚,不過還是毫無征兆地分手。
她說,海,我離開你,然後你就會遇到一個很好的女孩子,隻是,你要記得對她好。
這句話,是漠漠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她像是在講一段什麼故事,卻又什麼都沒說。然後,她就走了。再然後,小魚就出現了。不過,我沒有問過小魚,關於漠漠的種種,因為這樣畢竟是不太禮貌吧。
現在,漠漠又回來了,捧著“和和”。她嫻熟地將“和和”放進溫暖的窗台上“美美”的魚缸裏,然後興致勃勃地看他們久別盛新婚的接吻。
五、 背後的故事
和漠漠同進午餐的時候,她開始講述一段故事,關於一個叫小魚的女孩子。
她說,小魚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親如姐妹。小魚身體不好,一直呆在家裏。小魚是寂寞的,一直以來。“和和”和“美美”是她們一起養的魚,他們讓小魚很快樂。去年的時候,,醫生說小魚的壽命隻剩下一年了。當她和小魚講述我們之間故事的時候,她從小魚的眼裏看到小魚對於愛情的渴望。所以,漠漠要在小魚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可以幫她找到一份愛情。
這就是這個故事的內幕。兩個可愛的女孩子,以及一場有關生命與愛情的叛逃。
“小魚,小魚,她現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