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偽善者,隱藏了本性,裝腔作勢地度過每一天。
從小,我便隻懂得服從,因為隻有服從,才會得到好臉色。
小學時,由於我隻懂得服從,好好學習,於是很少有人跟我來往。我很努力,成績也不差,因此也常常得到老師的誇獎,可是我的朋友卻越來越少了。
到了初中時,我依舊幾乎沒有朋友。直到有一天,情況發生了改變。那一天,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拍著我的桌子對我說,“做我男朋友吧!”
這並不是令人開心的事,因為即使是我也知道,她被學校裏一個流氓一樣的學生糾纏著。她拒絕了他,他便放出了狠話,誰敢接觸她他就要修理誰。那以後,再也沒有人願意靠近她,她就像染了瘟疫,人人回避。她長得確實很漂亮,作為一個尚未長開的初中生,那樣的美貌簡直不可理喻。但沒有人會因此而去惹怒那流氓,他的威脅太大了。那女同學已經豁出麵子,對很多人“表白”了,寂寞會使人發瘋。
在我之前,別人都拒絕了她,但我答應了。並不是我貪戀她的容貌,隻是這是第一次有人公開說要做我朋友。我想有朋友,更怕我拒絕了,再也沒人願意做我朋友了!
放學後,她高高興興地摟著我走到校門口,然後揮著手跟我分開了。我離開校門沒多遠,便被人堵住了。攔住我的是幾個染了黃發的高年級學生,最矮的也比我高出一頭。帶頭的是追求那女孩兒的流氓,他上來便一拳捶在了我肚子上,隨後他們對著倒地的我拳打腳踢。我隻護住了頭,之後被打的遍體鱗傷,直到警察趕了過來,將我送進了醫院。
由於雙方都是學生,這事被交給了學校處理,學校給了他們留校查看的處分,我和那個女同學也因為談戀愛而受到了警告處分。到那時,我還在醫院躺著,三根肋骨斷了。
我躺在醫院裏,那女生來看我了,她說:
“我們是好朋友吧?”
“是的!”我說。
從此,我多了一個朋友,而不是女朋友,但二者對於我是沒有區別的。我明白了,我需要的不是一味本分,服從,好好學習,而是去幫助別人。如果沒有我的幫助,她就擺脫不了流氓的糾纏,也就不會因為感激而與我叫朋友。
那之後,我幾乎會接受別人所有的請求,主動幫別人一切我能幫的忙,對於女生,我更是發展出了“紳士精神”。我的朋友便越來越多了。我得到了“好好先生”的綽號,這不是褒義詞,但我很滿意,因為沒有人會拒絕與好好先生做朋友的。
我的成績開始下滑,但朋友越來越多,我用偽善的麵具偽裝了自己,證明著自己的價值。這就像一個淤臭的沼澤,我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有個人對我說:
“你真的想一直這樣嗎?我整天戴著麵具偽裝自己,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我害怕了,即使被人毆打時,也沒有這麼恐懼。她識破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請求她與我做朋友,她拒絕了,她說:“你是真的想與我做朋友嗎?”
這話像刺,從耳朵刺入大腦,我感到眩暈,惡心,想吐。我並想與她接觸,我隻想遠離她,但我怕她在別人麵前戳穿我。
她的名字,相貌,我已經不記得了,但那眼神,曆曆在目。
我去看了心理醫生,他告訴我,那女生是我內心的投影,並不存在。我很健康,隻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才會有這種錯覺。
之後我減少了與別人的接觸,但愛多管閑事的性格並未有太大改善,我依舊在掙紮著。
我一直渴望能有真心朋友,如果那女生真的存在的話,說不定能成為我的朋友,因為她比我更了解我。
今天,我又對菲特作出了承諾,我以“紳士精神”為大義對她作出了承諾。我跳進了廢墟中的礦車,前方不知道有何危險,但我卻隻能咬牙將它推出。跳下礦車或者將它停下,我將無法麵對菲特,這是我做不到的。
我和菲特回到龍背上後,便徑直南行,在中午時分到達一條大河上方。
“少爺,這就是多琳河,是加西斐亞的母親河,一直向西到中遊便是王都所在了。三百年前,偉大的第一任加西斐亞王在那裏奠定了王國的基業。他用多琳河的名字命名了王都,現在那裏已經是有幾百萬人口的大陸第三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