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怎麼是你?”中也不可置信問,趕忙放他下來。
琴酒扭下脖子,別有深意地笑說:“我覺得自己不用再高了。”
“……”中也的表情猙獰了一瞬。
兩人來到樓下老爺爺的病房。老爺爺剛吃完早餐,正扶著欄杆慢吞吞走路。
中也見狀,立刻過去攙扶:“優子奶奶不是讓您沒事多躺躺嗎?”
“呀,是中也君啊,琴酒先生也一起來了。”老爺爺上了年紀,臉上長滿皺紋,可一笑,這些皺紋展開,隱約可見年輕時的幾分鮮活,“你們年輕人不懂。像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不消消食,胃能難受一整天哩。”
……
琴酒看中原中也手腳麻利地照顧老頭,等老太來了才滿嘴“不用謝”地跟琴酒離開病房。
“就你一個人來?那個白瀨呢?”
“白瀨他……於心有愧,不敢來見老爺爺和老奶奶。”中也低頭說著,言辭和眼神一樣閃爍。
琴酒沒忍住發出聲嗤笑,“這話是他說的,還是你臨時想到的?”
總之,琴酒可不認為一個能拿匕首在巷子裏威脅老太搶錢的混混會“於心有愧”。
中也猛地一下抬起頭,用雙浸滿怒火的眼睛死死盯著琴酒,但當他發現琴酒不為所動,眼裏的怒火又逐漸被窘迫取代。
“白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也是白瀨把他帶到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中,大家一起挨餓、歡笑,打架、吵鬧,讓他體會到了“家”的感覺。
“噢~原來你還有雛鳥情結。”
中也聽過這個詞,意思是初生的小鳥會對睜眼看到的第一個生物產生本能的依賴。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裏嘲笑我。”中也輕聲說。
琴酒哼了聲:“我沒這麼閑。比起這個,你還記不記得欠我一件昂——貴——的外套?”
中也頓時漲紅了臉。他當然記得,不就是昨天的事嗎?
*
降穀拚了命擺脫芥川追捕回到原地時,琴酒正有一搭沒一搭翻著手裏的報紙。
“你去裏麵找過太宰了?”降穀氣喘籲籲問。
琴酒抬頭,目光淡漠地瞥了眼他破損的外套和臉上血淋淋的豁口,“噢,剛剛正好碰到個朋友,沒來得及。”
降穀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砰地拉開椅子坐在琴酒麵前,臉色陰沉問:“你該不會是故意報複我吧?”
琴酒不說話,降穀背上的傷在沉默中愈發疼得火辣辣。他怒極攻心,一下抽走報紙,扯住琴酒的領子低吼:“你真是好樣的!”
說話間,降穀的手肘碰到那罐他剛喝了一點的咖啡。深棕色的液體傾倒而出,浸透上麵覆著的餐巾紙,一點點沿著藍色的桌子流到地上。
“別那麼生氣,波本。禮尚往來而已。”
“你……”
沒等降穀反擊,不遠處突然傳來陣迫人的威壓。
降穀渾身一震,視線望去,陌生的赭發青年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正一步步走向308病房外的芥川龍之介,腳每踩一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