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床上傳來雅柏菲卡不間斷的對史昂的呼喚,阿釋密達被德弗特洛斯壓在了窗口,融金的發在風中紛飛,交雜著海水的藍色。德弗特洛斯肆意的用盡所有的氣力享受著同阿釋密達唇齒相交,就像要彌補之前錯過的時間。
“德弗特洛斯。”趁著德弗特洛斯喘息的空間,阿釋密達輕柔的喊道,”你是來接我,還是來見我?”
德弗特洛斯停止了動作,他的眼中是慣有的憂傷與陰鬱,他搖著頭,用世間最溫柔的眼神注視著阿釋密達:“這很重要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
德弗特洛斯慘淡的笑了,太有阿釋密達風格的回答。德弗特洛斯毫不客氣的撩起阿釋密達的衣服,又慢慢的放下。
“我也想強勢與霸道一次,但對你,做不到。”
“你之前就來了?”那樣充滿魄力的米諾斯,能點燃另一個男人心中的火焰並不奇怪。
“因為是你,所以做不到,亞倫也是這樣的吧。”德弗特洛斯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城堡,這是他第一站在亞倫的角度說話。德弗特洛斯再一次親吻了阿釋密達,他寵溺的看著,阿釋密達的一點一滴都不願錯過,想將全部都印在自己的腦海裏。
“我隻是來見你。”
冬天的太陽看似溫暖,卻沒有太大的熱量。風聲回蕩在耳邊,阿釋密達被德弗特洛斯不舍的放開。”我會等著你,守著你,直到……”他聽見德弗特洛斯這樣說道。阿釋密達將手指按在嘴唇上,唇間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又那樣的溫情。
“阿釋密達……你在跟誰說話……?”雅柏菲卡虛弱的聲音傳來,隨身的吊墜從阿釋密達脖間的鏈子上斷開落下。阿釋密達俯身尋找,旁邊已經沒有了德弗特洛斯的蹤跡。
走了嗎,走得真快。不惜潛入敵人的心髒隻為見上一麵,別無苛求。德弗特洛斯啊,你應該去尋找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直圍著我打轉。
“感覺怎麼樣?”拾起古舊的墜子,阿釋密達來到雅柏菲卡身邊。雅柏菲卡抓著被子,腦袋裏迷迷糊糊的,還沒從長時間的昏睡裏清醒過來。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雅柏菲卡拉起阿釋密達的手,十指交錯,又立即放開,這會令他想起史昂陪伴著的時候。身體與衣服上都殘留著米諾斯愛用的香料的味道,雅柏菲卡皺了皺眉頭,又看到了牆邊那堆曾經是華美裝飾的碎片。
“暴殄天物的家夥。”
“你不是真的討厭他。”
雅柏菲卡的頭縮回了被子裏。阿釋密達總是能將人看透,所以自己才喜歡同他在一起,不用遮掩相當輕鬆的相處模式。可這種優點現在看來不怎麼好,被別人輕易點穿心裏秘密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
“我隻是利用他。”隻是利用他,離開從小長大的土地,離開從小凝視的那個人。雅柏菲卡把被子捂得更緊,黑暗而沉悶的空氣中,不可預期的浮現起雅典娜城中的景象。踩在桌子上向卡路狄亞挑戰的馬尼哥特,黏在笛捷爾不放的卡路狄亞,獨自坐在窗邊的阿釋密達,一心一意為大家編織花環的雅柏菲卡,纏著童虎吹糖人的史昂……還有帶著不可一世的狂傲表情的米諾斯……
黑暗中出現了一絲光亮,阿釋密達輕輕的將被子拉到了雅柏菲卡的脖子下麵。“他比你自己更了解你。”阿釋密達淡淡的說道,雅柏菲卡想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記憶又飛回了女王的生日慶典上,在明媚的陽光下,在眾人的注視中,米諾斯高傲的對史昂宣戰,告訴他不配呆在雅柏菲卡的身邊,因為他連雅柏菲卡心中的想法都不知道。
你又知道我多少?雅柏菲卡心中喊道。隻是一個外人的你又知道我多少?我和史昂一起,從出生到現在,我們之間的事情豈是你能了解?
“那麼你為什麼會跟我走?”離開雅典娜城的第一晚,米諾斯在隻有兩人的馬車中,將雅柏菲卡壓在身下問道。
“我是利用你,利用你離開他。”雅柏菲卡的回答引來了米諾斯的嘲笑。利用?隻是離開的話哪裏需要利用?堂堂雅柏菲卡連雅典娜城都不能走出?雅柏菲卡啊,是誰對著我說如果需要人質,就將他擄去,又是誰對著我說願意跟我前往哈迪斯城?
“我要斷了對他的念頭。”雅柏菲卡推開了米諾斯,夜色中顛簸的馬車震得他渾身難受。米諾斯的笑容更盛,輕挑的眉毛讓雅柏菲卡看著憤怒。這個銀發的人是在戲弄自己,在看自己上演一出滑稽的戲。
雅柏菲卡,你是沒有察覺到真實的想法,還是自欺欺人?回憶和過去隻是束縛一個人前進的東西,你的心真的還停留在從前嗎?米諾斯坐在馬車的中央,占據了最好的位置。雅柏菲卡移開了目光,不願去注意這個可不理喻的家夥。
你了解我多少,不要做出一副一目了然的樣子。米諾斯,我討厭你。
你真的討厭我嗎?
我……討厭你……
性格惡劣的米諾斯,越是聽到雅柏菲卡表達出的厭惡越是開心。他不留餘力的搜集雅柏菲卡可能會喜歡的東西,填滿了一個又一個房間。他允許雅柏菲卡反抗,越是反抗越能激起他的興趣,但他不允許雅柏菲卡叫出史昂的名字,這正好也是雅柏菲卡不想提及的東西。於是他們之間搭起了唯一的默契。
“你不是真的討厭他”阿釋密達說起這話的時候,雅柏菲卡沒有了麵對米諾斯時的強烈反應,他甚至靜下心來思考,並以沉默來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