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這般小氣和記仇,不論是誰,隻要是先丟棄了她,那麼她就絕對不會再回頭。
她連親生母親都沒有選擇原諒,更何況梁沉。
兩個人話題進行到這,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
桑枝循聲望去,是薄敘外套口袋裏的手機在響,貼在布料震動,帶來一陣陣嗡嗡聲。
這幾天不愉快的經曆,讓她對電話鈴聲特別敏感,這種敏感像從心底伸出一隻手,抓緊她的心髒,告知她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
正如桑枝想象的那樣,薄敘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往前走了兩步,背對著她接起電話。
她聽到他簡單說了幾句,類似於“在外麵”、“知道”這樣的語句。
太相似了。
這樣的情景她在梁沉身上見過太多次,她忽然覺得很難呼吸。
薄敘不到一分鍾就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垂手,回過身,發覺桑枝低著頭在掉眼淚。
剛剛她還在嘴硬說自己沒有哭,現在卻顫著纖瘦的肩背,哭得很傷心。
薄敘忍不住上前,還未有所動作,就被桑枝用力攥住了手指。
她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氣,攥緊他。
“你要走了嗎?”
她哭著說,“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
“我真的很不喜歡一個人待著……”
薄敘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感覺,隻覺得眼前的女孩,很脆弱,好像受過很多委屈。
積攢太久的情緒再一次爆發,理智告訴桑枝她現在拉著薄敘不讓他走真的很丟臉,可是心理上的孤單又讓她很想留下他。
至少有他在,她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桑枝許久沒聽到薄敘出聲,她開始恐懼他和梁沉一樣露出為難的表情,恐懼他跟她說抱歉他必須得走。
她發著顫,緩緩鬆開攥著薄敘的手。
然而下一秒,薄敘就反手攥住了她。
薄敘將桑枝的手牢牢握在手心,指節彎折的弧度像同時圈住她的心。
“我不會走。”
桑枝聽到薄敘承諾他不會走,滿心的難過和委屈,突然有了一瞬的平靜。
她抬起眼眸,望著薄敘,綿密的睫毛潤濕一片。
薄敘麵對著她,在沙發前半蹲下來,另一隻手的手指緩慢朝她靠近,食指指節輕輕拂過她眼尾的濕潤。
輕著聲,像在哄她:“不要哭。”
皮膚相觸,桑枝清楚感知到薄敘手指自帶的涼意,順著他收走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撞進他漆黑的眼睛裏。
心髒很重地跳了一下。
桑枝不由得想起她在男生宿舍,將薄敘錯認成梁沉的那天,似乎也是這樣,空氣凝滯,呼吸微亂。
手指忽然僵硬,好像那天他被她激起的滾燙又傳遞到了她的指尖。
她忽然產生一個很瘋狂的想法——
拽住他收走的手腕,手指扣住他微微突起的腕骨骨節,身體向他傾靠過去。
唇瓣覆在他的唇上。
薄敘很高,連單膝半跪著,都比桑枝高一點。
桑枝的後頸,因此被迫仰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猝不及防。
僵滯住的人是薄敘。
唇上的觸感清晰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