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他想象中的美好場景,聞時京一臉嫌棄,就好像自己的食物髒了他的眼睛般,駱可隻能卑微的解釋是因為不小心摔倒才弄成這樣的。
他真得不想的,因為摔倒真得挺疼的,他的手和腿都磕壞了,但是聞時京看不到這些,他隻是嫌棄自己的飯菜,如同嫌棄自己。
他沒想過聞時京會願意送他回去。
因為很晚了,外麵又下著雨,聞時京又忙到這麼晚,他應該很累吧。
可是他願意送自己回去,駱可真得很開心,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會來給聞時京送飯的。
車裏很暖,駱可偷偷看向聞時京,暖色的車燈從上打在那張線條冷硬的臉上,陰影為他增添了更加成熟的質感,因為專注或許是煩躁,濃色的野生眉蹙起了些。
當下流行奶油小生那種審美,像聞時京這樣周正淩厲的長相並不符合主流,帥得太有侵略感,好在他有一種從內而外散發出的貴氣,稍稍抵消了些皮相帶來的野性,不然真得是壓迫感十足。
駱可也不敢盯他太久,他其實有點怕聞時京。
但是還好,這樣的雨夜有他在自己身邊。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聞時京在一起待這麼久了。
到家後他看雨下太大,不放心聞時京,就想讓他在自己那裏住一晚,可是聞時京好像誤會了自己的心意。
他的目光那麼冷。
也許在他看來,自己和那些想和他睡覺的人沒什麼不同。
他隻扔下一句:“不要總做給別人添麻煩的事情。”
駱可被那句話趕下了車,孤身投入風雨中。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在聞時京看來都是麻煩,甚至對他而言自己就是個麻煩,他跌跌撞撞的在雨中跑回家,癱坐在沙發前的地上把自己緊緊抱成一團,房間裏隻有他委屈傷心的哭聲,他哭了很久,身體慢慢地發起了熱就那麼昏死在了地上。
無人問津。
如同一隻沒有主人疼愛在意的小動物,隻能憑借著自己的頑強活下去。
*
車子極其危險的滑了出去,我打著方向盤,在車馬上就要撞上護欄前打正了方向,濺起了一片水幕。
車向前又滑了一段,才勉強停了下來。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太緊在抽筋,眼裏的慌亂還沒散去,一滴冷汗自我額頭落下。
操!
差點就翻車了!
想我年輕有為,家大業大,那麼多錢都還沒花,要是就這麼沒了,可真是虧死了。
而且我沒了,誰給小叔養老。
我後怕的向後靠去,想想不對勁,我還在路上呢。
試著啟動了下車,打不著了。
又看了眼外麵的雨,傘也被駱可拿走了,我打開閃光燈後冒著雨下去了,真是一點不開玩笑,渾身一下就被澆透了,雨珠打在臉上都生疼。
我打開後備箱把警示牌放到前後。
之後我翻過護欄,去到路邊商戶的招牌下,打開手機,看到一條來自小叔的未讀消息時才想起之前手機好像的確響了下。
我點開。
小叔:【接你?】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正打算先看看滴滴上能不能打到車,能的話就不折騰小叔了。
小叔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接通,小叔問道:“車怎麼停在路上了?”
小叔之所以知道的這麼詳細,是因為我們的車上,手機上都有彼此的定位,實時追蹤那種,原因是16歲那年我被綁架過一次。
“出問題了。”
“我馬上到,你在哪?”
“我就在左邊的商鋪那。”
小叔沒有掛電話,我也沒有掛,隻不過我們都沒在說話以免影響開車。
手機裏隻有雨聲。
很快我就看見了小叔的車,車燈前落下的雨如同紛飛的銀蝶,車停下,我就準備跑過去。
小叔:“別動,我去接你。”
我:“不用,我都已經澆濕了。”
小叔:“所以不能澆得更濕了,聽話。”
小叔一句聽話,我就又退了回去,隻一雙眼睛盯著小叔的車,車門打開,隨後一把黑傘撐了出來,握傘的手白皙修長,凸起的骨節被冷風冷雨吹打的泛紅。
小叔從車上下來。
我清楚的看到小叔的褲腿在一瞬間被雨水打透,走過來時風把他身上的衣服向後吹,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身板。
小叔邁過護欄,小跑著過來:“大晚上不回家怎麼跑這兒來了?”
他問著,舉起手裏的毛巾就開始給我擦臉:“信息也不回,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