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華的問題,龍玉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慎王這兩個字是那麼的陌生,可當她知道慎王竟然就是步霜雪後,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與他何止是熟識?
她與他曾經相依為命八年。
他也欺騙了她八年。
他對她有著幾乎病態的占有欲。
兩年前當他抓著她的手,將發簪刺入他的皮肉裏,看著他那毫無痛苦反而帶著笑容的神情,她覺得他就是個瘋子。
她記不得自己是怎樣被帶離呈輝園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來的銀溪村。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腦子裏隻有步霜雪笑著看她的那張笑臉,手上隻有發簪刺入皮肉時的那種駭人觸感。
因此過去的兩年多裏龍玉蛟不想聽到關於步霜雪的半點消息,甚至關於玉京城的任何消息也都不想聽到。
對此塗鴻生和沈護衛,莊成安也都默契的緘口不提。
慎王……
現在龍玉蛟才知道玉京城已然變了天。
憫王對仙榮帝一直存有不臣之心,表麵上的兄友弟恭不過隻是假象,多年前就開始積攢財力屯兵積財,隻是事情辦的相當隱蔽所以仙榮帝始終抓不到罪證。
因一場奇夢憫王的次子步霜雪不僅成了仙榮帝的福星,更成為他手裏的一把利刃。
兩年。
兩年的時間裏遠在銀溪村的龍玉蛟過的與世無爭,而步霜雪過的卻是腥風血雨。
他不僅斷掉親生父親的所有財路,還砍掉憫王在朝中的所有助力,最後又以屯兵三萬的鐵證在仙榮帝麵前唱了出大義滅親的大戲,就連孟丞相也被迫告老還鄉,念在他過往的辛勞與功績特恩準可以帶走已嫁給步霜風的女兒孟彩衣。
憫王爺和那個種馬世子本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落得何種下場,龍玉蛟都隻會覺得解氣,隻是塗鴻生不行。
塗鴻生幹淨的就如同空中的皎月,他那樣的人不該被誣陷,更不該背負那種齷齪肮髒的罪名。
步霜雪想見她……
好。
那就見。
龍玉蛟知道這一切後心裏反倒平靜了很多。
她是該和步霜雪再見上一見,否則她的心裏始終不安,總是無法擺脫午夜夢回時步霜雪含淚看著她,胸口插著帶血金簪的夢魘。
楚芳華不知道龍玉蛟與那位慎王的感情糾葛,沈護衛和莊成安卻知道的清楚。
龍玉蛟說出明日動身趕回玉京的話後,就安頓楚芳華一行人睡下,然後獨自一人站在院門口抬頭望月。
“玉蛟,有我和成安在,定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護衛站停在龍玉蛟身邊,目光堅定的看著她,她則回以一笑,開口輕問。
“幾個月了?”
“什麼?”
龍玉蛟的話讓沈護衛一時不解,她又伸手摸了摸她那還平坦著的小腹。
“什麼什麼,懷了寶寶怎麼也不跟我這個當小姨的說一聲?我的腦子雖然不靈光,但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聾,你今日一直盯著塗夫人的肚子看不說,還偷偷向她身邊的丫鬟打聽女子懷孕期間在吃食上都要注意什麼,是不是?
說吧,幾個月了?”
“還……還不知道,不過我有三個月沒來月事了。這孩子……來的有點不太是時候。”
“這說的什麼話?來了就是好的,就必須是時候,也不怕這話讓孩子聽了,生你這個當娘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