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開始使盡渾身解數哄逗偞兒,她本是這方麵的專家,可那些對別的孩子來說很管用的招數在偞兒這裏完全沒用,偞兒還是放開嗓子哭嚎,完全停不下來。
官兵們已經搜索到了森林邊緣,正在推測王大娘有沒有進入森林的時候,有人說他聽見了嬰兒的哭鬧聲,於是所有人屏住呼吸靜靜地聽了起來,聽了一會兒,有的人說能聽得到,有的人說聽不到,最後,聽得到的人決定進森林裏一探究竟。
如果這是在人聲嘈雜的市井,偞兒的哭聲可能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在一片寂靜的夜晚,這哭聲就變得格外引人注目,隨著官兵們的深入,他們越來越肯定這森林裏一定有個孩子。
偞兒持續的哭鬧使王大娘開始害怕,她總是不斷的回頭去看有沒有人追上她,繼續這樣下去,她被抓住,根本就是遲早的事。
被偞兒哭到心裏發毛的王大娘,終於狠心做了一個決定——丟棄偞兒。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小老百姓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為什麼要為了大人物大官僚之間的恩怨做出犧牲,姚夫人曾經救過她一命,她在幫她接生保住偞兒的時候就算是還過了,平常她跟姚府的人又不是親戚朋友,她為什麼一定要為這個跟自己毫無瓜葛的人陷入危險呢?即便她答應過姚夫人,不會讓偞兒受委屈,可前提是,她自己也不能受委屈啊。
王大娘在一棵大樹旁,找到一塊生長著柔軟的高草的地方,把偞兒放在了那裏,她把姚夫人親手繡的肚兜也放在了繈褓旁邊,對偞兒說:“姚小姐,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的,等我安全了,我會來看你的。”
然後,王大娘帶著姚夫人給她的所有東西繼續向前跑去,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把姚夫人繡的裝有金鎖的錦囊放在了偞兒的懷裏,這樣當官兵發現這個哭鬧的孩子的時候,就可以知道她是誰了,確定她的身份後,自己也就安全了。
一個人躺在高草堆裏的偞兒還是不停的哭著,隻是可能哭了太久累了乏了,聲音開始逐漸變小,最後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正因如此,那些追捕的官兵們騎著馬兒經過了高草叢,卻沒能發現那裏麵正有意一個小孩在酣睡,馬蹄達達的踩過,沒有人下馬查看。
王大娘一邊氣喘籲籲的向前小跑,一邊向後看,她獨自跑了沒有多久,就聽見了身後有馬蹄聲傳來,意識到自己要被追上時王大娘加快了腳步,可是她的兩條腿哪裏能跑的過馬兒,官兵將馬騎成了圈,把王大娘圍在了中間。
“王產婆,你這深更半夜的是要去哪裏呀?”
“官老爺,我……我去投奔親戚。”王大娘擠出諂媚的笑容說:“這麼晚了官爺還要辦案,真是辛苦官爺了,我這裏有些小錢,請官爺喝口小酒。”
說完,從包袱裏拿出了一些錢財,她原本想的是把每個人賄賂一遍,自己也就安全了,可這些官兵拿了她給的錢,卻沒有辦她所想的事,他們仍舊圍著她不讓她走。
“王產婆,有人告你與姚府逆賊聯手害死了一個孕婦,一屍兩命,恐怕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官老爺,這其中怕是有誤會,我沒有害過人命的呀,您看看就我這副樣子,哪裏敢害別人。”
“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你有沒有罪,我們可不知道,姚府現在還有一個孩子沒有被捕,想必也是你幫著偷偷藏起來了吧。”
“哎呦喂我的官老爺呀,這個可真沒有,我真的是去投奔親戚的,沒有藏別人的孩子。”
“我們分明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可是到了這裏卻又沒有看見孩子,如果你老實交出姚府的孩子,興許我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不然的話,後果是什麼你自己猜想猜想。說!孩子藏哪兒了?”
原來是因為沒有找到偞兒,王大娘心裏不禁埋怨偞兒,不該哭的時候哭個不停,正要她好好哭的時候卻一聲不吭,害得她現在陷入了困境,她想了想,如果帶這些官兵們找到偞兒,說不定就會放掉自己,於是,她決定帶著這些官兵回到剛才拋棄偞兒的高草叢。
“不瞞各位官老爺,我剛才路過這裏,確實看見一個孩子躺在草叢裏,隻是我不知那是不是各位官老爺要找的孩子,我要早知道,肯定會帶她主動去找官老爺的。”
“在哪裏?立刻帶我們前去。”
“是,是,請各位官老爺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