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琪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偌大的庭院當中,庭院四周種滿了古老的大樹,大樹的枝葉密密麻麻的垂到地上,和墨綠色的青草交織在一起。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天空蔚藍而清澈,沒有一絲雲彩。
而在她睜眼之前,她站在女生宿舍4樓的衛生間裏,窗外正下著綿綿細雨,天色一副就要暗下來的樣子。
熊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進入了那本書的世界。
庭院之中隻有一個拱形門,門被一大片墨綠的藤蔓植物包裹著,看起來十分的古樸,熊琪躊躇著要不要進去,她不知道拱形門的那頭是什麼,會不會有危險,但顯然她別無選擇,因為這偌大的庭院之中,再沒有第二個出口。
就在熊琪猶豫不決的時候,從拱形門內走出來一個女子,女子看上去隻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她麵露紅光,看起來神采飛揚,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好的事情似的,當女子的雙腳全部從拱形門踏出來的瞬間,便出現了一道光,然後熊琪再看的時候,早已不見了那女子的身影。
熊琪握緊了拳頭,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朝著朝拱形門走去。
過了拱形門,是一條長長的木質走廊,走廊兩旁鳥語花香,令人驚奇的是,這裏竟像沒有四季區分般的摸樣,桃花和梅花的枝椏交織簇擁在一起,月季和菊花嬌豔的盛開在走廊兩側,熊琪一直往前走著,甚至還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荷塘,荷塘裏的荷花在日光的沐浴下,顯得那樣清秀奪目,甚是好看。過了荷塘,熊琪看見一個古色古香的閣樓,隻見那閣樓的牌匾上寫著“理書閣”三個大字。
熊琪回想起那本書裏的水墨畫,確實見過一個掛著“理書閣”匾額的閣樓,按照那本書的描述,隻要她走進閣樓,就會遇見這個閣樓的主人。
熊琪伸手推開了一側的房門,不同於走廊濃烈的花香,一股淡淡的清香輕盈的飄了出來。熊琪試探著先把頭伸進去窺探了一下,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站在樓梯上,他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西裝,西裝上用紅線繡著精美的花朵圖騰,頭上有著如墨般烏黑的頭發,左手的胳膊倚靠在樓梯的扶手上,右手握著一本不知名的書物。
“你好,熊琪小姐。”男子向熊琪問候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熊琪詫異的走了進來。
“這是當然,每一位來造訪我的客人我都應該知道他是誰。”男子說著走下了樓梯,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領著熊琪到了一側掛有水晶珠簾的房間,房間裏有一個很大的榻榻米,榻榻米上有一張木質小方桌,小方桌上擺著精致的茶具。
男子與她麵對麵坐了下來,為她斟滿茶後自我介紹道:“我是這‘理書閣’的主人,你可以叫我溫先生。”
熊琪仔細打量著溫先生,高高的鼻梁,濃鬱的眉毛,皮膚白嫩緊致的程度任誰看了都會嫉妒,一雙像有濃霧籠罩般的眼睛充滿了神秘感,他身上所穿的白色西裝,白的令人感覺不可侵犯,衣服上用紅線繡上的花朵,雖不知是什麼名字,但看起來栩栩如生,高貴不凡。
他一定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熊琪這樣暗暗想著,看來不過隻比自己大了幾歲的樣子,卻有著迎麵而來的滄桑感和不可抵抗的威嚴。
她不會知道,溫先生的滄桑感來自他兩千多年的壽命,雖然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年輕。而他的威嚴來自他對他人命運的任意修改的能力,是的,這間閣樓就是接待不滿自己命運想要修改的人的場所,而他,就是那個可以修改他人命運的神人。
溫先生問熊琪:“熊小姐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什麼不滿意而需要我幫助的嗎?”
熊琪回答:“有。”
溫先生說:“熊小姐請講。”
熊琪眉一皺,很生氣的說:“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是不能拿到大提琴比賽的冠軍?”她伸出自己的手給溫先生看,指頭上全都是厚厚的繭。“我每天隻要有時間就會去練琴,別的女孩子在逛街買衣服吃零食的時候,我一個人在琴房苦苦練習,別的女孩子在約會看電影撒嬌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人在琴房苦苦練習,甚至別的女孩子和父母嬉戲打鬧的時候我,我也在琴房苦苦練習,為什麼我為大提琴付出了這麼多時間精力和努力,卻還是不能做一個讓人讚歎的大提琴手?”
“因為這就是你的命運。”溫先生淡淡的說。
隨後,他拿出那本剛剛在樓梯上握著的書攤開在桌麵上,用手在空中輕輕一揮,書頁便自動翻頁起來,待翻頁停止後,溫先生指著書上的字說:“這是你命中注定的才華,不會通過你的努力而有所改變,想要通過努力取得好成績的話,恐怕得換一個目標才行。”
熊琪順著溫先生手指的地方看去,在才華一欄,寫著“平庸”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