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以天下為聘,許你今生來世。
他說——得你,即便將天下拱手相讓,亦甘之如飲。
失你,即便允我天下,亦棄之如履。
許你半世浮華,嫁我可好?
——硝煙嫋嫋,戰火紛亂,一襲紅鎧,亂天下。
古式建築,白色帷幔,八角小桌,雕刻著繁複花紋的梳妝台……
一睜眼,入目的便是這番陌生的情景,讓樓鈺凰一怔。
仰著那張髒兮兮看不出原貌的小臉,睜著那雙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目光定定的望著屋頂。
身體上傳來的陣陣疼痛感和四肢傳來的僵硬感,讓樓鈺凰清楚的知道,她,被揍了!還是被人狠狠的揍了!
這種認知,讓樓鈺凰十分的不爽,她當特工那麼多年了,從來都隻有她揍別人,哪有別人揍她的份?
她覺得她受委屈了。
在腦海中過濾著這幅小屁孩身子的所有記憶,原來揍她的人,還真不是一個兩個就能說得清楚的。
小,至街邊乞丐、兒童;大,至朝廷大臣。
這傲雲國史上最年輕丞相,當得也確實是夠窩囊的。
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倒抽了一口涼氣。
疼,真疼!
這種疼痛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嚐到過了?
她記不清了。
忽的咧嘴一笑。
疼,就說明她還活著,還是個人,這種感覺,真好。
對於她身上的傷,她可是一點都不擔心,複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她剛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對這身子粗略的檢查了一番,尤其是對這原主的記憶,詳細的過濾了一遍。
這原主,不論是受了多大的傷,隻要沒有魂飛魄散,給出一定的時間,完全就可以自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或者說是比原來更好。
從小到現在,這原主在生死邊緣可是徘徊了不下百次,全靠這古怪的自愈能力,才得以保住命。
所以,才會引得那些人,變本加厲,最後,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吧。
樓鈺凰勾唇一笑,她這算不算是撿了個保命的神器?
側目,透過窗戶望向外麵迷蒙的微光,樓鈺凰不由得在心裏琢磨起來,現在到底是早晨還是晚上?
打了個哈欠,她困了,睡覺。
“砰——”
樓鈺凰剛閉上眸子,一聲巨響,便從房門處傳來。
那破敗的房門,被人踹倒在地,驚起一地灰塵,漫天飛舞。
樓鈺凰的眼裏驀地染上一抹冷意,銳利的目光帶著一絲殺意掃向門口,但隻是一瞬,便又收回了視線,兩眼呆滯,一臉傻笑的望著屋頂。
她現在,還是眾所周知的,傻子丞相。
尤其,身體的傷勢還沒恢複。
“也不知道那個傻子死了沒,他們下手沒輕沒重的,哼,等下打死了,還要我們一幫子人給那傻子陪葬,真是一幫蠢貨!”
“就是,還是玉華姐深謀遠慮,看的遠,哪裏像那一幫粗人,隻知道蠻幹,沒一點腦子,要是把那個傻子打死了,不但眼前的榮華富貴煙消雲散,還會招來滅門之災!”
巨響過後,兩個尖銳的女聲在房間內響起,刺得樓鈺凰的耳膜生疼生疼的,要不是有多年來的軍事教育和她自己的良好耐性,恐怕這兩個女人早就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了,哪裏還會輪到這兩個女人在這裏罵罵咧咧的討論她的死活?
隨著女聲的漸近,一橙一黃,兩道身影也映入了樓鈺凰的眼簾,墨色的瞳孔裏驀地劃過一縷光芒,稍縱即逝,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兩人站在床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躺在床上,兩眼呆滯的望著屋頂的樓鈺凰,眼裏滿是鄙夷。
也不想想,她們現在穿的用的都是托誰的福,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反而還反撲主人一口,這丞相府裏,還真是養了一群沒良心的白眼狼啊!
樓鈺凰望著兩人眼裏的鄙夷,不禁在心裏冷笑道。
樓鈺凰將頭向床邊微側,狀似目光呆滯的望著屋頂,然實則卻是在借機打量著麵前的兩個女人。
一個身穿橙紅長裙,腰係散花水霧紅梅百褶裙,一片玉肌若白玉,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風鬟霧鬢,發中別著珠花簪,眼中有神,眼眉之間點著一抹金調點,撩人心弦。
若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便是媚,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媚,真正是顧盼生輝,挑人心弦,這身段,恐怕是個男人就無法把持得住。
而反觀另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少女,與橙衣少女的妖媚相比,隻能算是清秀為宜,略顯青澀了。
“咯咯咯,玉華姐,看起來,這傻子,似乎還沒被那幫野蠻的粗人給打死呢。”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少女伸出玉手半掩著紅唇,對著一旁身穿橙紅色長裙的女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