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這話講得十分透徹,那就是想拿真龍邀功,你自己有本事,自己去弄,這事兒誰也不攔著。至於想要動我茅山的有主之物,那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話,我師父抬起頭來,與這位大內第一高手對視。而我、七劍以及茅山大隊人馬將我師父眾星拱月一般地圍在其中,平靜地看著黃天望,以及他麾下的十三太保。
這氣氛如此僵持了半分多鍾,黃天望的臉色和緩了起來,突然哈哈一笑,和顏悅色地說道:“哎呀,陶真人啊,你還是那般的愛開玩笑。你茅山的東西,自然是由你茅山處理,我民顧委雖說負責中央與民間的協調溝通,也不是事事都管。不過我多嘴說一句啊,剛才陳副局長說的,這小蛇兒是你那小徒兒放走的,這你可得處理一下。你看看,就因為這點兒小疏忽,江湖上可掀起了多少風雨?”
師父平靜地點頭說道:“自然,茅山門規森嚴,任何犯錯的弟子,都會有相應的懲罰,無須委員長勞心。”
黃天望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之後,也沒有再繼續糾纏的意思,望了一眼天空,與我師父拱手告辭道:“既如此,那我們也要去辦正事了,陶真人,就此別過。”
我師父禮貌得很,不溫不火地拱手回禮,目送著民顧委一行人消失於樹林中。
黃天望一走,楊師叔看著旁邊賴著的鬼鬼,毫不客氣地說道:“小姑娘,我茅山還有內務需要處理,不方便外人在場,你也離開吧!”
鬼鬼被驅逐,倒也不難過,隻是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接著左右一掃,跑到了我麵前,衝我問道:“陳大哥,你可曾見到劍妖爺爺,我還等著給他當徒弟,學劍術呢,他可不能忽悠小姑娘啊!”
盡管對鬼鬼先前與黃天望的一唱一和有些反感,但想起這小姑娘先前幾次出手助我,我還是豁不下那個臉來。又想起南海劍妖死去的慘狀,心中頓時就是一疼,指著遠處的林子說道:“劍妖前輩,他……戰死了!”
“什麼?”
對黃山龍蟒的歸屬毫不關心的鬼鬼聽到我這話,頓時就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大聲喊道:“怎麼可能,劍妖爺爺這般厲害,這世間有幾人能夠傷得了他?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麵對鬼鬼一堆的問題,我口中發苦,不知道如何回答。而這時我師父也走過來了,問我道:“劍妖的屍體,現在何處?”
我起身便走,口中說道:“剛才為了追逐凶手,我並沒有帶著劍妖前輩的遺體離開,而是安放在了林子裏,且隨我來。”
師父吩咐茅山眾人在原地看守,我也讓七劍在旁邊協助,而我則帶著師父和鬼鬼折返回了林子裏。沒想到回到原地的時候,我卻並未瞧見劍妖前輩的屍體。在原本的落葉之下,有一道滑膩的痕跡直入遠處的爛泥潭,不知影蹤。
師父俯下身來,伸手將那滑膩的黏液撚起,放在鼻尖嗅了嗅,說道:“劍妖他的本體,是一隻成精的箭魚。這黏液應該是他身上分泌出來的,不過瞧這情形——你確定他真的已經死了?”
我苦笑著將當時的情形詳細說了出來,告訴師父和鬼鬼,劍妖前輩不但大半個後腦勺都被那蟲子啃光了,而且我抱著他的時候,生命征兆也都完全消失了,想來也沒有再活下來的可能。
聽到我的講述,師父陷入了沉思,而鬼鬼則搖頭,堅持說道:“不對,劍妖爺爺他既然是妖,那麼化形的時候,中樞未必藏在腦子裏,他一定還活著。是的,他肯定還活著,隻是受了重傷,藏了起來而已。我要去找到他!”
鬼鬼堅持要順著這泥潭,找到南海劍妖的屍體,而師父和我則沒有再說話,任由她離去。我們回到了落龍處,卻瞧見楊師叔和七劍在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