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功獲救02(1 / 3)

“沒有,就剛才聽他們小聲叨叨說咱們村好像有啥白光,沒聽太真。”

許耀光想了想,不知道白光是指啥,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眼珠一轉,拉過馬二栓,小聲問他:“有沒有可能咱們村讓敵特給占了,正在準備搞破壞活動。”

那個年代雖然不像剛解放時那樣杯弓蛇影,但對敵特的戒備卻沒有鬆懈,村裏除許耀光和馬二栓這種平時不常住村的人外,基本上都是基幹民兵。而且當時,很多特務就混雜在群眾當中,相當隱蔽。所以當他們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時,常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敵特的破壞,這一問自然也成了那個年代的正常現象。

“不太可能吧?如果這樣的話,支書恐怕早讓敵特策反了。就是不知道敵人要咱們村幹啥。”馬二栓撓了撓頭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許耀光就冷笑了幾聲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村緊靠的後山裏都是秘密基地,據說還有炮兵,我想這些敵特一定是衝著這些來的。我估計這時候他們已經偽裝成解放軍戰士,準備占領基地了,所以咱們得想辦法出去向上級彙報。”

倆人邊說邊走到窗戶前,馬二栓悄悄往外看了看說:“那要出去就趁現,晚了怕來不及了。”

他的話正中許耀光下懷,於是他讓馬二栓弄破窗紙,很小心地往外爬。也多虧這個窗戶較大,勉強容得下身體進出。

誰知道他們剛出去就被幾個端著槍的戰士發現了,這群人一哄而上,把走在前麵的馬二栓按了個結結實實。

許耀光則趁機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這次借著月色他終於看清,村裏村外果然站了不少全副武裝的解放軍士兵,不由得心裏一驚。誰知他腦子裏剛轉了這麼個彎,兩名戰士已經發現了他。

情急之下,許耀光轉身就往不遠的菜地裏跑,身後有人大喊再跑就開槍了,接著槍聲如爆豆般響了起來。

許耀光當時也是憋著一股勁,生怕落到敵人手裏當了俘虜,就拚命往路邊昏暗的地方跑。快到菜田時追兵已至,他一個猛子奮力紮到了菜田裏,立時身上、臉上裹滿了濕泥。也虧得這一身泥,竟讓追他的人沒有發現,搜索半天無果才悻悻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許耀光從泥漿中抬起頭,發現馬二栓和那些解放軍都不見了。他戰戰兢兢地站起身,確認安全後小心地向北山窪村跑去。這次他跑得飛快,幾乎沒怎麼休息就穿過了幾十裏的山路。

等看到村口標誌性建築,那個巨大的圓形條石時,許耀光感到渾身的骨頭都散了,他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氣,琢磨著轉過石頭就能回家了,可當他來到曾經無比熟悉的小路上後,宛如雷擊般再也動彈不得了。

村子消失了。

沒錯,許耀光生活了幾年的北山窪村突然不見了,房子都消失了。展現在這個可憐男人眼前的,隻有廣袤、空曠的黃土地。

彼時,許耀光的腦子裏空蕩蕩的,啥也沒想。因為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他想到了妖怪。

傳說中有一種叫“蜃”的東西,可以吐出讓人產生幻覺的氣體。莫不成今天他就遇到“蜃”了?馬二栓提到的白光八成就是“蜃”在吐氣。許耀光邊想邊轉過身,霍然發現身後一排端著武器的“妖怪”正對著自己。

說是“妖怪”是因為它們雖然呈人形,卻從上到下渾然一體,頭比普通人大許多且沒有脖子,鼻子像豬一樣拱出,眼睛宛若銅鈴般在月色下發著滲人的白光……

許耀光嚇得想要逃跑,隻見領頭的怪物頭騰出手來晃了一下,一道藍色的光芒閃過後許耀光一頭倒下不省人事。

當許耀光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白被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來蘇水味,看樣子是在某處醫務室。

這時,一個身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當他摘下口罩時卻嚇了許耀光一跳:“咋是你哩?”

“要不是我,你早讓人抓走了你知道不?昨天晚上你就暈倒在大條石那兒了。”說話的人,是縣醫療站的杜家蘊杜大夫。

“到底咋回事?不是有妖精吧?”想到昨晚的事,許耀光仍心有餘悸。

杜家蘊嘿嘿一笑,盤腿坐到床上:“你就是見識少,膽太小,連防化服、防毒麵具和電棍都沒見過,還‘妖精’咧。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我聽內線說山後的解放軍在北山窪村不慎遺落了一枚核彈頭,後來找不到了,就進行了全村大搜索,為以防萬一就把人都遷到北五十裏的縣城了。你來的時候正在搜查,自然要想辦法支你們走,那個馬二栓也是這個情況。”

“哦,那也不至於把房子都拆了呀?”

“要是找到當然不用,聽說是有人私藏核彈咧,再說也是怕輻射。”

“誰幹的?”

“不知道。” 杜家蘊歪著頭想了想,繼續道:“你後來跑啥,要不是我穿著防化服混在他們當中,你就露餡了。”

許耀光撇了嘴撇,嘟嘟囔囔地說道:“俄又不知道是咋回事。俄還以為有啥妖怪哩。能把村裏房子和人都變沒了。再說了,就是見到你俄也和你不熟,當然得跑。”

杜家蘊冷笑兩聲,很謹慎地左右瞅了瞅,然後在口袋裏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遞到許耀光麵前:“這張采購清單上的字你都認識吧,東西都有沒有,回頭給我準備一份。”

“有啊,就是不太好搞,東西都貴得很。”許耀光說。

“貴沒關係,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隻要東西好。”

“先結賬後給貨,規矩就是規矩。”許耀光的眼睛瞪得溜圓,好像生怕麵前的杜家蘊跑掉一樣。

杜家蘊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笑道:“按規矩辦,我現在就付雙倍。”

杜家蘊話雖然這樣說卻沒行動,既不見從口袋中掏錢也沒再說什麼。

許耀光的臉瞬間變得晦暗,跌跌撞撞地從床上滾落到地上,問道:“你是新來的船大?”

“我接老九的班,過來掌舵。” 杜家蘊陰惻惻地說。“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咋說嘛,當然完成了。放射源俄都放好了,就差一個命令然後在各處水源下藥了,誰知這次回來時說是核彈頭丟了,任務變了。”許耀光把懷裏的“土特產茶葉”遞了過去:“這是安康那邊傳過來的情報。”

“老九和你說的?” 杜家蘊麵無表情地接過情報問。

“他說上麵猜那個藏核彈頭的人是同行,所以讓俄們想辦法弄清楚。還說黨國缺少這種武器啥的。”說到這裏他突然住了嘴,一言不發地盯著杜家蘊。

“然後呢?”杜家蘊的眼中不經意地閃過一絲淡淡的焦灼。

許耀光則突然改了口,冷哼道:“黨國是你的黨國,又不是俄的,俄把腦袋別到褲腰上給你打短工,還得去找接頭找啥核彈頭。俄實話告訴你,包括老九在內隻有俄自己見過那個部隊的內線,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是哪方麵的人。要不然他能放心地把核彈頭給俄?這可是大功一件咧,你們可別想仨瓜倆棗地把俄打發了。別到時候你們一拍屁股走人了,俄還得挨黑棗。”

“那你想要什麼條件?” 杜家蘊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俄要去台灣,還得有錢。”

“沒問題,我來安排。”

“你說話算數嗎?”許耀光疑慮地問。

“當然了,我一會兒就能發電報。” 杜家蘊斬釘截鐵地說著,還拍了拍許耀光的肩頭:“放心,我要有問題昨天咋不幹掉你呢?還留你在這兒閑扯。”

“嗯……”許耀光猶豫了一陣兒,終於放了心,接過杜家蘊的煙抽了幾口:“行,俄明白了。其實那個部隊的內線搞到了核彈頭也弄不出去,他的上線連老窩都被端了,也正愁呢。俄去也算一拍即合,再加上老九的承諾。後來俄和他把東西藏到後山藏仙洞了,就是土地廟後身那個洞。對了,給北山窪村下藥的事得算俄完成任務啊。這可是你們臨時變的卦,跟俄沒關係。”

“知道了,那個部隊的內線是誰?” 杜家蘊很平淡地問道。他聲音很輕,好像隨口問完就要離開去發電報一樣,甚至手裏還掏出個鉛筆頭在那張貨單上劃拉著電文。

許耀光看了一會兒,隨手接過筆寫了個名字。

“原來是他!” 杜家蘊說完沉吟著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接著門被人猛然踢開,村支書王普寧帶著幾個核槍實彈的戰士衝了進來:“許耀光你這個狗特務,要不是杜家蘊書記和我們想出這讓村莊消失的計策,你恐怕還不會認罪吧?”

許耀光大驚失色,渾身戰栗起來。

窗外,陽光照射進來,打在杜家蘊和王普寧微笑的麵龐上。

番外二 貓臉老太

首先聲明,我講的這個不是故事,但你們可以當故事來聽。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是1995年,地點是黑龍江省省會哈爾濱。

事情是從一個李姓老太太開始的。據說這個老太太年近八十了,身體還很硬朗,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點都不像八十歲。她有兩個孩子,幼子早年夭折,現在唯一的兒子李洪武住在南崗區,已經結婚,老婆杜晨紅是市群藝館的演員,有一個三歲的孫女李曉楠。

事情發生那天,李老太買了不少東西從自己居住的道外區前往南崗區看孫女。據說李老太和兒子的關係並不太好,除了逢年過節象征性地去看看外,李洪武平時很少到母親住的小院去看她。

李老太不善交際,除了整日相依為命的大黑貓外也很少出門。不過她非常疼愛孫女李曉楠,那天又恰逢孫女的生日,所以李老太早早就坐上車過去了。

到了兒子家樓下,李老太看到兒子家門口熙熙攘攘地站了很多人,衝著兒子家指指點點。她上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兒子因賭博借了高利貸,被人家堵上門要債呢。這老太太是個要麵子的人,此時看到兒子這麼不爭氣氣壞了,可一想到今天來的目地就忍住一肚子的火大步進屋,衝著兒子和前來討債的兩個小夥子一頓大罵,直把這兩人罵得火冒三丈。那兩人麵對這個老太太又不敢動手,最後隻得扔下話,讓李洪武自己去和“三叔”交待。

老太太攆走要債的人就開始教訓兒子不學無術。那時候李洪武住的是平房,圍了好多街坊鄰居,大家就開始勸。本來勸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兒媳婦杜晨紅回來了,正看到老太太在罵他老公,杜晨紅正想找個借口不讓老太太以後登門,這下可有了理,當街就和老太太大吵起來,直吵了個天翻地覆。李洪武在一旁也沒說話,既沒幫娘也沒幫媳婦,最後眼睜睜地看著李老太太扔下東西走了。

李老太回家以後越想越憋屈,她年輕時死了丈夫,後來小兒子沒成人就夭折了,自己含辛茹苦把獨子養大卻落了這麼個下場。李老太太想到這諸多淒苦不禁嚎啕大哭。哭了多時已沒了眼淚,不多時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她驀地感覺心髒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整個胸腔好像都要被它揭開了一樣。接著,李老太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