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傾城往事(1 / 2)

暖暖的午後,溫柔的陽光細細地灑落,偶爾有一兩聲蟲鳴伴隨著偶然停留的清風輕拂過樹葉,發出微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響。大樹上安置著一個用藤條編織的有靠背的秋千。秋千上有個一襲白衣的女子正在休憩。隻見她有張隻有巴掌大的小巧瓜子臉,眉如遠黛,纖長卷翹有如鳳蝶般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像白玉雕成的瓊鼻,淡粉若櫻瓣的櫻唇輕抿,耳後一部分烏絲鬆鬆挽起,用一根晶瑩剔透的白玉簪固定在腦後,其餘則散落在身上。她一手襯在臉下,另一手則隨意擱在腰間,纖細的雙手仿佛是上好的藝術品般毫無瑕疵。她穿著仿古的白色紗裙,寬大的裙擺垂下秋千,在風中輕輕搖曳。真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好似九天仙女偷下凡塵。

可是那一聲聲由遠及近的喚聲打破了這恬靜唯美的圖畫。

“小姐小姐!”來人直朝秋千奔去,她穿著一身剪裁簡單的白色中長連衣裙,長發及腰,竟也是一個千嬌百媚的花季少女。

“小姐醒醒啦!”來人因奔跑額頭滲出一層薄汗,語氣雖急,卻怕弄痛沉睡中的人兒似的隻是輕輕搖了搖她。

來人見她家小姐一點都沒有醒的痕跡,雖然疑惑平時午睡通常淺眠的她今天為何沉睡不醒,但依舊很盡職的繼續喚醒她家小姐,卻在看見自家小姐微微彎起的嘴角的刹那恍然大悟。

她頭一扭,撅起了嘴:“小姐變壞了,都會耍畫兒了。”

我再也裝不下去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慢慢張開眼睛。眼睛不適應陽光,隻能微眯著。看著畫兒如此別扭的樣子,不禁笑眯了眼。伸出手輕扯她的裙裾,她回過頭來,我揚起了更大的笑容,甜軟清澈的聲音響起:“傾傾知道錯啦,畫兒姐姐就饒了小女子這回吧!”

看著畫兒呆愣在那兒,我笑得更燦爛了:“畫兒姐姐不說話就是不生傾傾氣了哦!”畫兒回過神來,懊惱了半餉:“小姐又用美色勾引人家了!”

“嗬嗬……”我歪著頭看畫兒,“找我有什麼事嗎?”

“啊!我差點忘了哎!老爺叫小姐到書房去,說是有要事!”畫兒這才想起來找我的初衷。

恩?爺爺有事?去書房?能有什麼事啊?藥園裏的稀有藥草全被蟲啃了?藏書閣裏的孤本醫術全被偷了?製藥時不小心弄出莫名其妙的毒藥還毒到自己了?還是他最討厭的世界醫學研究中心又找他去開研究會了?

一邊跟著畫兒走,一邊小小的疑惑了下。

走在精致綿延的長廊上,雖然已經過去五年,我卻依舊覺得自己在夢中一般不真實。前世的我是一個孤兒,出生一個月的時候就被無緣的父母丟棄在一個孤兒院的門口。在五歲時,因天才的智慧和對醫藥的敏感被“天堂”相中,進入“天堂”內部接受組織的精英訓練。“天堂”是世界第一大殺手組織,對殺手的培養更是接近變態,它對殺手的要求就是無情,絕對的無情。我因先天體弱,所以得到特權可以不用體能訓練,但是在醫學藥物方麵必須達到頂級水平。“天堂”不留沒有價值之人,進了“天堂”後再沒有退路。我十二歲出師,十五歲揚名世界,更因“不是疑難雜症不治,不是將死之人不治,不是豔陽晴天不治”詭異的看病條件和高超的醫術獲得了“鬼醫出手,閻王莫留”的“鬼醫”稱號。十六歲從人們眼中銷聲匿跡,呆在“天堂”內部做組織的第一專職醫師。也許我是“天堂”裏唯一一個雙手沒有染上血腥的人,每個人都親切的稱呼我“Angel”。我知道,無論是誰,哪怕他再凶狠毒辣,內心都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而我,則是他們寄托的一個希望。本來我以為我會就這麼平淡安穩的活到老,不過天不盡人意,十八歲那年,組織內部叛亂,而我,就是不幸被流彈掃射到的倒黴鬼。當我看到從胸口不住湧出的鮮血染紅了我的一襲白衣,當我發覺四肢漸漸冰冷,意識開始渙散,卻沒有懼怕,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麼?短暫平淡卻又不凡的一生像放電影一般從腦海中閃過,我勾起一絲微笑,放任自己沉浸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