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我們聯合起來,齊心協力,不和他們妥協!”
“哪家要是被他們欺負了,咱們一起上,幫別人,就是幫自己!要想保住我們的房子,一定不能怕事!”
封大總裁看著群情激昂的鄰居們,隨口點評著:“幹得好。這個時候,為了綁住大家同心協力,也隻能拋出信息,點出利益了。”
——這世上,唯有利益聯盟牢不可破,自成友軍。
邱明泉回想著剛剛他興奮不已的樣子,忽然在心裏問:“你……你是不是覺得那樣打人,挺過癮的?”
封大總裁沉默了一下,在心裏意猶未盡地回味,半晌才神秘一笑:“你不懂。”
何止過癮,簡直爽爆了好嗎!……
“對了,以後有這種事,你就直接交給我嘛。”封大總裁循循善誘,“就當你給我每天放放風,我這麼憋在玉石裏,很容易心理不健康的。”
邱明泉愣了一下:“你……很難受嗎?”
“你覺得呢?我前世那麼風光,現在連具身體都沒留下,隻剩下一縷殘魂,不能吃,不能動,和高位截癱的老人有什麼區別?”封大總裁小心觀察著邱明泉的反應,刻意放低聲音,加上少見的傷感和蕭索。
邱明泉不說話了,心裏莫名就是一酸。他嘴角嚅動幾下,忽然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胸前的吊墜。
封睿呆住了。
這個蠢貨,這是在表示安慰?果然,濫好人一個,心軟,衝動,很容易被洗腦和打動。
……假如長時間占用他的身體,會不會慢慢增加控製力,最終幹脆鳩占鵲巢呢?那些小說裏,說的什麼奪舍,不知道有沒有操作性。
封大總裁冷血又貪婪地開始浮想聯翩,差點被這美好的前景激動地笑出聲。
邱明泉家的煤爐被踢,早飯撒了一地,幾個鄰居互相看看,竟然爭先恐後地分別送了些早飯過來。
滾熱的稀飯、雪白的饅頭,甚至還有劉琴花拿過來的三隻鹹鴨蛋。邱明泉也沒太推辭,捧著一堆早餐,端進了屋子。
先招呼爺爺奶奶吃飯,他自己則跑到了門外,就著冷水洗臉刷牙。
封睿百無聊賴地觀察著四周,真是唏噓不已。
說實在話,從前世的富豪階層回來,乍一看到這80年代末的社會底層,真是有點恍惚感。
他不是不知道這世上有極度貧困的人,可是活生生放在眼前時,真是有種異常的震撼。
兩位老人、一個小孩,居住在這麼一間十來平米的小房間,整間房子裏最靠裏麵有一張大平板床,兩老一小睡在一起,床上的被褥四角都有破損,破棉絮露了出來。
床邊是一口同樣暗沉破舊的箱子和一個五鬥櫃,靠近門的地方就是吃飯的小木桌,又兼做了邱明泉做作業的地方,再邊上,就是一些紙盒子和洗漱用的塑料盆。
除了這些,這個家裏就茫茫然家徒四壁,再沒有別的家當。
“你家就三個人?”封睿看著邱明泉洗臉刷牙,奇怪地問,“你爸媽呢?這會子就去世了?”
不會吧,這麼倒黴催的?
邱明泉吐著牙膏沫子:“嗯,我沒爸媽。”
“石頭裏蹦出來的?”
邱明泉心中一黯。雖然重活一世,可是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難免還是有著絲絲裂痛。
他茫然的看著公共水池裏的牙膏泡沫:“我是被撿來的,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