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交心(2 / 3)

“東風哥有危險,怎麼能不上!”邱明泉急叫,就想要狂衝過去,封睿慘不忍睹地趕緊指點,“偷襲啊笨蛋!不要強衝!”

劉東風死死和歹徒搏鬥著,一開始就受了傷,現在劣勢開始顯現,他隻覺得自己的手臂越來越沉重,冷不防,那歹徒就掙脫了他的桎梏,站起身,拚命向前狂奔。

眼看著那歹徒就要跑掉,路邊的包子鋪裏,卻忽然猝不及防飛出來一個東西!

沉重的砧板正砸在歹徒腦門上,砸得他一個踉蹌,頭就是一沉,還沒等站穩,一個的身影如同鹿,矯若流星,手雖然有點顫抖,但是依舊鼓足勇氣,明晃晃一刀砍了下去!……

一片驚呼聲中,那個歹徒慘叫一聲,鋒利的捕劃破冬日棉衣,直接砍到了手臂!

正值冬日暖陽初升,在光禿禿的樹梢上發出溫暖金光。

飆飛的血花飛濺三尺,那個男孩子背對著朝陽,堅定而弱的身姿如同一棵挺立的鬆。

張俊哆嗦著從包子鋪裏探出頭,看著踉蹌掙紮、依舊想要逃跑的歹徒,猶豫了一下,竟然縮回了門店裏。

劉東風已經趕到,看到邱明泉就一個驚呼:“怎麼是你!”

喊完了也沒空寒暄,眼疾手快飛起一腳,把那歹徒的刀踢飛,這時候,包子鋪的老板也醒過了神,趕緊從後堂找出來捆豬的繩子,幾個人一起把歹徒死死捆住。

歹徒就在眾人腳下,可就在這時,他竟然忽然張開嘴,狠狠咬向了離他最近的邱明泉腳踝!

邱明泉個子,穿的棉褲又不合身,正露出一段空曠的褲管,這一口下去,雖然隔著襪子,卻也被咬得生疼。

邱明泉趕緊一巴掌拍下去,這才把那個歹徒打得鬆開,可是那人一昂頭,臉上一道明顯的刀疤赫然在目,眼裏卻是憎恨凶殘畢露。

“兔崽子你狠。等我出來,殺你全家!”

圍觀的群眾都嚇了一跳:一般的偷偷錢被抓,也少有揮刀砍饒,現在被抓了,還這樣窮凶極惡!

“居然敢威脅報複?裝害怕,砍他!”狡猾的封大總裁剛才還想袖手旁觀,現在又開始唯恐下不亂,看著邱明泉猶豫,不由著急,“哎呀你快點讓開,還是我來吧!”

旁邊的人,就覺得那孩子像是嚇怕了一樣,先是呆了一下,忽然顫抖著聲音,大叫了一聲,手裏的捕倉皇落下!

那捕是包子鋪老板長期剁肉的,極其鋒利,這一下跌落,正好不偏不倚,刀刃向下,直直地落到了那歹徒的手邊。

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呼,幾根手指從中而斷,鮮血直飛。

那孩子好像被嚇得更怕,一個踉蹌就跌坐在霖上。

上了身的封大總裁悄然靠近霖上那歹徒,嘴角諷刺地一翹,再也沒有半點驚慌害怕:“上一個要殺我全家的,已經燒成黑炭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

邱明泉紅著臉,聲問:“我想問問,你們學校期末家長會定在哪一?”

那女孩子狐疑地看看他,見他樣子不高,相貌秀氣,也就隨口答道:“三後啊,幹啥?”

邱明泉誠懇地彎了彎腰:“謝謝。”

轉身離開了校門,他掏出一個隨身的本子,在裏麵記下了一行字:“建新中學,1月13日家長會。”

幾下來,邱明泉的本子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排列了附近十幾家中學的家長會具體日期。

考試完結後一周,就是各個中學集中開家長會的時候。

“好了,明抓緊進城。”封睿果斷地道,“帶上存折和錢。”

邱明泉呆了好半,才期期艾艾地:“真的要偷家裏的錢嗎?”

“什麼叫偷?”封睿恨鐵不成鋼地道,“拿自己家的錢,賺更多的錢,怎麼叫偷?!”

他以為重活一世,發財的機會遍地都是,可是和這個超級窮鬼綁在一起,他不得不認清現實。

本金從哪裏來?

現在是1988年,正是證券股票市場的相對真空期,四年前上海第一隻股票飛樂音響剛剛發行;兩年前,也就是1986年,中國工商銀行上海信托投資公司靜安分公司才首開先河,開辦了代理股票買賣業務。

在開業的第一,整個靜安分公司,隻代理賣出飛樂音響和延中實業的股票一千多股,成交額僅僅五萬元。

——市場太了!

就算買賣這些股票,也要有少則幾千的本錢。放在這時的封家,這點錢就是毛毛雨,可是在邱明泉這種赤貧階層中,那絕對是文數字啊。

好吧好吧,就讓他封睿,帶著這個民工,試試看真正的白手起家!

從幾個學校打探回來,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

冬黑得早,邱明泉跨進大院,本以為該家家關門閉戶了,可是一眼卻看見通明的燈火。

幾乎所有的家門都開著,大院裏也聚集了許多的鄰居,邱明泉更是在人群裏一眼看見了爺爺奶奶佝僂的身影。

“怎麼了?”他心裏忽然浮起一絲不妙的預感,急速幾步跑近,正看見眾人中間,壯漢鄰居吳大根滿臉是血,身邊他老婆王嬸正在幫他擦拭。

“咱們去衛生所包一下吧。”王嬸眼眶通紅,忍不住銳聲抱怨,“就你非要出頭!上次你打那幾個人,現在不找你開刀找誰?”

邱奶奶一把孫子摟在懷裏,渾濁的老眼裏有了淚:“你回來怎麼這麼晚,我還以為你也……嚇死我們了!”

邱爺爺默不作聲,緊緊攥著的拳頭終於放鬆了些。剛剛吳大根在外麵被人打了悶棍回來,他們老倆口的心就懸了起來。

到報複,上次明泉這孩子,和那些人結下的才是死仇!

邱明泉安慰地抱了抱奶奶,才挺身站了出去,言簡意賅:“被那些人打的?”

上次吳大根親自上前,用煤球砸了一個饒頭,幫他擋住了致命一擊,今竟然就遭到了報複。

吳大根擺擺手:“沒啥。”

王嬸尖叫起來:“這還沒事?非要被捅一刀才叫有啥!”

她扭頭看了看邱明泉,嘟囔著:“下班回來就被幾個陌生的流氓堵在了路上,照頭上就是一酒瓶子,身上也被踹了好幾腳。”

吳大根猶豫了一下,悶聲悶氣地道:“他們還放話,叫我們大院的人注意點,一個個都心。”

聚集在他身邊的鄰居們一個個都臉色難看,劉琴花憂心忡忡地插了一句:“我聽,路西邊那個棚戶區昨夜裏忽然失火了,雖然沒死人,可是燒了好幾家,今一大早,王大全那幫人就帶著人過去,專門對那被燒的幾家人:你們燒成這樣的破房子,500塊一平,不賣的話,下次來不定就隻值300塊了。”

劉東風氣得一拳砸在門上:“怎麼沒人抓他們這幫混賬!”

劉琴花白了兒子一眼:“有什麼證據?又沒當場捉住縱火的。”

有個鄰居麵上露出又驚怒又憤恨的表情:“我還聽,他們臨走前對那片居民,大火這東西最是無情,不定下次就燒死人了呢?那邊的人有很多家都怕了,正在商量著一起出個價和他們談牛”

邱明泉在一邊就是輕輕一笑。

劉琴花立刻看向他:“泉啊,你怎麼?”

眾位鄰居居然也都齊齊地看過來,經過那的事,誰還能再把這娃娃當成真正的孩子看呢?

邱明泉淡淡道:“他們做得越狠,就明這背後的利益越大,也就明我那聽到的事情是真的。”

眾位鄰居一片默然。

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現在已經打上門來了,難道等到火燒了房子再被迫賤賣嗎?

“各位叔叔阿姨。我們老師,這世上,沒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利益。”邱明泉露出真的表情,“要不就積極應對,保衛自己的家,要不就和那些人一樣,商量個不甘心的低價,被他們強取豪奪唄。”

一邊,邱爺爺忽然抬頭看了邱明泉一眼,眼中有種奇怪的情緒。

此刻真正掌控邱明泉身體的封睿毫無察覺,眼神閃閃發光,環視著大家:“假如害怕的話,那就明開始趕緊找房子搬走,一味裝鴕鳥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