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與枝身體很累,可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沈怡如遲早會告訴傅忱孩子的事吧,到那時候,傅忱會不會為了孩子跟沈怡如在一起呢。
傅忱現在對沈怡如……到底是什麼感情。
薑與枝腦子裏胡思亂想,渾渾噩噩的,突然覺得這房間逼仄的讓她喘不過氣,她踉蹌的起身,隨便換了衣服就出門了。
她身上疼的要命,壓根沒力氣走兩步路,隻能坐在小花園裏略微歇一歇。
薑與枝在猶豫。
她到底要不要主動挑明沈怡如的事,亦或是……就這麼稀裏糊塗的過下去?
她呆呆的一直小公園裏坐著,直到手機振動,她才恍惚回過神。
接了電話放在耳側,,是男人氣急的聲音,“你去哪兒了?”
薑與枝愣了一下,說了自己的位置。
傅忱隻說了兩個字“等我”之後就掛了電話。
薑與枝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輕輕眨了眨眼。
沒過多久,就見有些焦急找過來的人,男人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看起來甚至像一路跑過來的。
他定定的看了薑與枝兩秒,一把兩人摟進了懷裏。
“寶寶。”他聲音有些沙啞,“我以為你又要離開我了。”
薑與枝微怔,心中有些酸楚……傅忱這麼怕自己離開她,那是不是證明,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會比沈怡如重要。
“怎麼自己出來了?”傅忱低聲問,“身上還疼嗎?”
公司有點事需要處理,他弄完後就抓緊回來了,哪知道卻沒見到人。
“嗯,就是在屋裏悶的難受。”
傅忱無奈的笑了一下,“走的動嗎?”
他主動在少女麵前彎下腰,“我背你回去吧。”
薑與枝睫毛輕輕顫了一下,慢吞吞的爬上男人的背,傅忱的背寬厚滾燙,讓她覺得莫名安心,她主動環住男人的脖子,側頭貼在他的脊背上,微微閉上了眼。
她想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傅忱背著她慢悠悠的往回走,中途路過了一家幼稚園,小孩子們在院子裏吵鬧奔跑的聲音聽在薑與枝耳朵裏卻如同雷震。
她睜開眼,怔怔的看過去,身子忍不住一抖。
“傅忱。”薑與枝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喜歡小孩子嗎?”
傅忱腳步一頓。
他沒察覺到薑與枝的不對勁,隻是隨意瞥了一眼不遠處奔跑打鬧的小孩們。
實話實說,他並不喜歡,小孩子吵鬧而不理智,隻會讓他覺得麻煩。
但如果……是他和薑與枝的孩子。
男人想了想,唇角忍不住帶了笑意。
如果是女孩,也許很像薑與枝,嬌嬌縱縱的一個小姑娘,讓他忍不住把人捧在手心裏,怎麼慣著都好,買一屋子的小裙子給她穿。
如果是個男孩……
傅忱皺眉想了想,那要讓他從小就知道保護媽媽,最好早點獨立起來,大學就可以扔進公司鍛煉,最好畢業的時候就能接手自己的工作,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帶著薑與枝出去遊山玩水……
見男人久久不說話,薑與枝有些急了,“你說呀!”
傅忱回過神,笑了一下,“喜歡,當然喜歡。”
薑與枝僵住了。
她竟然從來都不知道,傅忱這麼喜歡小孩。
有那麼一刻,薑與枝覺得像有刀子一下下的捅進自己的心裏,捅的鮮血淋漓。
那如果他知道沈怡如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他會很高興吧。
察覺到脖頸處有溫熱的水滴下,男人先是一愣,更而又猛然意識到是薑與枝哭了。
他連忙把人放下,扭著頭看見死死咬著唇不出聲,眼睛紅紅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的薑與枝,他隻覺得一顆心都擰巴的疼起來。
“怎麼了寶寶?”傅忱低聲哄她,“還疼嗎?”
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幾分後悔,昨夜怒上心頭,弄的太狠了,但他後來看了,確實腫了,他也上了藥。
傅忱急急的說,“我們去醫院。”
他說罷就要把人撈起來抱住,卻被薑與枝推了一下。
她哭的可憐巴巴,哽咽著說,“我不喜歡小孩子。”
傅忱先是一怔,而後鬆了口氣。
他還當是什麼事。
他有些好笑的給人抹眼淚,“不喜歡就不喜歡,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養你一個就夠了,要什麼小孩子呢。”
他也挺理解的,薑與枝愛美,生了孩子又難免身材走樣。
薑與枝被他哄了半天才勉強止住眼淚,隻是眼睛還是紅的厲害,跟個兔子似的瞪著傅忱,“真的?”
她扁了扁嘴,“你保證!”
傅忱無奈的笑了一下,“我保證,我以後不喜歡小孩子了!”
薑與枝這才心滿意足,重新抱住傅忱。
可在抱住男人的時候,她心裏有生出幾分卑劣的自私感。
不能這樣。
那個無辜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麼呢,自己憑什麼讓他的父親不喜歡他……
薑與枝感覺眼眶又酸了,她抬手捂住眼睛,甕聲甕氣的開口,“算了,你還是喜歡吧。”
傅忱被她折騰的沒脾氣,重新把人背起來,“好,你說喜歡就喜歡,你說討厭就討厭,都聽你的行不行?”
“最近怎麼了?說哭就哭,你哭包嗎?”
薑與枝趴在男人的背上,聞言一口咬在他脖頸處。
“不許說我!”
可惜聲音軟綿綿的,還帶著一絲鼻音,聽起來沒什麼力度。
回去以後,傅忱才與她說起另外一件事。
傅氏在臨市有一個項目動工,他得出個差,大約要四五天,問薑與枝願不願意跟他去。
薑與枝想了想,搖頭,“我不想折騰。”
傅忱也沒勉強,隻是親了親她,“那你自己在家要乖乖的。”
薑與枝靜靜的看著他,“那你也乖乖的嗎!”
傅忱愣了一下,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你也乖乖的嗎?”薑與枝重複,“不拈花惹草,不和別人勾勾搭搭。”
傅忱被她氣笑了,湊過去親她的嘴巴,咬她的唇瓣。
“小沒良心的。”他罵道,“我什麼時候碰過別人。”
有這麼一個小祖宗就夠他受的了。
薑與枝委屈的心情總算勉強得到了安撫,她主動鑽進男人的懷裏,抬頭抱住他,卻被男人在身後拍了一下。
“別招我,不疼了是吧。”
被男人哄了一通,薑與枝總算勉強把沈怡如的事拋之腦後,她安分沒多久,又鬧騰起來了,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投影儀,說要在院子裏支帳篷看露天電影。
傅忱不答應,“這兩天天冷,我們在屋裏看好嗎?”
薑與枝當然不樂意。
兩個人為此還吵了一架,最後當然是傅忱慘敗。
不止是支帳篷,薑與枝還要在院子裏烤肉吃,下午的時候就纏著傅忱去超市買食材。
傅忱有時候真的很想撬開薑與枝的小腦袋瓜看看,裏麵到底是怎麼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提要求的是薑與枝,幹活的是傅忱。
薑與枝窩在沙發裏吃薯片,等著傅忱架了燒烤架子,又支了帳篷,投影儀也放好了,萬事俱備,她才抱著雪團懶洋洋的出去,還故意打了個哈欠,“不然還是在屋裏睡覺吧。”
男人動作一頓,危險的眯起眼,“真的嗎?”
薑與枝一個激靈,趕緊擺手,“開玩笑的。”
傅忱皮笑肉不笑的瞥了她一眼。
傍晚的時候,黃昏遠去,夜幕升騰。
薑與枝搬著小板凳坐在燒烤架旁,托腮牢牢盯著,“別放辣椒,會起痘。”
“臭美死你得了。”
男人這樣說,卻還是把辣椒罐子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