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而這八九呢,對童緋璿而言,還真是集中在拉斯維加斯遇到香藤日真之後!
沒錯,打從她遇到他後,就沒有好日子過。打賭連連失利,她現在的慘狀真可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先是自己擬了“賣身契”,然後打輸人家又險些給吻得差點清白不保,最、最悲慘的是——
她現在還坐在輪椅上,左腳打了一層把指甲磨平了都搔不到裏頭癢的石膏。
原本她的腳隻是有些扭到,在被香藤日真逮在身邊的第二天夜裏,她在他的度假別墅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生怕哪天他獸性大發真想對她予取予求,趁著夜深之際,想來個神不知鬼不覺地不告而別。怎知,當她躡手躡腳地來到二樓的樓梯口時,忽地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
她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天!在這時候看到他,比看到鬼都可怕。
直覺的她就要開跑,哪知道腳步才往後移便踩了空,就這麼從二樓直滾到一樓。
於是拐杖就升格變輪椅了。
啊……這世上如果沒有香藤日真這號人物,她的日子一定可以過得輕鬆愉快。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遇到這號煞星!
她現在是有家歸不得,撇開腳傷不提,他說那份她自簽自賣的契約即日起生效,於是她就成了他的“所有物”,他要回日本,她自然也給一同搬來了。
來到日本三天了,她仍不知道他是幹啥的,隻知道他似乎來頭不小,事業做得很大,光看他在日本這種高價地段擁有這麼一大棟日式別墅就可見端倪。
而他自從回到日本後就很忙,她一早醒來他已出門,而她快睡著時他才回來。想起他每回出現,身後一定跟著一個麵無表情的男秘書……唔,莫非那家夥的真正職業是……黑社會頭子?還是武館的少主?抑或是保安公司的老板?若有這種背景,擁有一身好功夫也不足以為奇了。
她確定香藤日真不是賭徒,一想到她這自封為賭場幸運兒的人竟然輸在一個“業餘”的手上,說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今天是周末,方才她看到香藤日真鐵青著臉上了二樓。到底發生什麼事?那個笑麵虎一向不是泰山崩於前還能不改其色的嗎?怎麼現在那張笑臉端不住了呢?
嗬嗬,她真是壞心眼,她變成壞女孩了,看到他鬱卒,她心頭反而暢快了點。
看到老管家把一盅茶送上樓後下樓來,童緋璿逮住她問:“前田女士,香藤先生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這叫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眼。
幸虧她曾下過一番苦心學習外語,其中也包括日文,現在可以和人交談個幾句,要不然她鐵定早就悶死。
“老爺子又在催少爺結婚了。”
結婚?她想了想,也對!香藤日真好像三十歲左右了吧?是該結婚了。“那是好事!他為什麼生氣?”
“大概沒對象吧!”
“得了吧!他那張三百六十五天都招蜂引蝶的桃花瞼……”看見前田管家的表情微變,她倒忘了,香藤家的家風似乎是很古板的,於是她稍稍改口,“呃我的意思是像他長得那麼好看,沒女朋友不是太奇怪了嗎?”
“女朋友不見得適合娶來當妻子。”最重要的是老爺子也看得上眼才成。“玩樂的對象和持家的妻子可不能混為一談。”
“也就是說他以往交往的對象都隻是玩樂的床伴嘍?”
“這……”怎麼香藤少爺帶回來的這女孩說話那麼直接?
“也怪不得他苦惱了,因為結婚後床伴就得固定,不能像婚前一樣,三不五時到外頭打野食。”
前田管家臉一紅,沒再多說些什麼。現在的年輕人講話方式,真是……她快步離去,得放一缸水好好清洗一下耳朵了。
“前田女士?”她還沒把話間完哩,她怎麼走了?
也無所謂,她自己找香藤日真去,愛怎麼問就怎麼問。
嗬嗬……原來這男人的弱點是結婚?早說嘛!她若朝著他的痛處猛踩一腳,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走!刺激他去!
呼!看來結婚這事可讓這位輕佻大少笑不出來了。
瞧!他現在就像憂鬱小生一樣,坐在窗口托著下巴,一臉沉思樣。
童緋璿看到香藤日真笑不出來的樣子,她心中可樂著。她快樂地在他麵前用手轉動輪子,在大理石地板上“遊”過來又“遊”過去的。
她邊滑還邊唱歌,“心事阮講出來,有誰人呃哉,男人不是沒目屎,隻是不敢流落來……”
這幾句閩南語歌詞真是符合香藤日真此刻的心情!隻可惜這“桃太郎”聽不懂閩南語。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心情很好?
“好,有喜事當然好。”她停住輪椅,和他隔數步的距離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