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在這一刻拉開了新的序幕,公元1923年在甘肅定西州一個叫小寨鄉的地方新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這年五月初四,小寨鄉家家戶戶的兒子都去給過世的家人上墳,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走著三個年齡差距頗大的男孩子。最年長的少年今年二十七歲,叫許大鵬,身上穿著一個青色的袍子;另一個叫周展鵬,今年二十二歲,頭發亂亂的;最小的隻有十一歲叫周萬裏。
三人不久便來到後山坡一處墓碑前停下,跪在地上開始燒黃紙冥幣。墓碑上書有許氏三德之墓,右下方書有子:許大鵬。
“爹,我帶著二弟三弟來給您老人家上墳來了,您老人家一定要保佑我娘身體康複,全家安康太平。”許大鵬在墓碑前鄭重的磕了三個頭,他身後的兩個弟弟自是隨著一起磕頭。三人燒了一會黃紙冥幣,便再次磕頭後,這才起身。
周展鵬手裏拿著餘下的祭品跟著大哥走向不遠處另一處墓碑前,來到近前,三人再次跪下焚燒黃紙冥幣。隻見此墓碑上書有周氏二海之墓,右下方書有長子:許大鵬,次子周展鵬,三子周萬裏。看著墳頭的樣子似乎是一座新墳,也就有個兩三年的光景。
“爹,您老也要保佑我娘她身體安泰,全家平安。”許大鵬說完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兩個弟弟自是隨著,之後自是一番所說之詞。
三人依依不舍的離去後,在一處岔道地方分手。
“二弟,母親身體不好,家裏你要多多照看,弟弟妹妹也要好生對待。大哥這就走了,有事情就托隔壁的大牛來岷縣縣城找大哥。”許大鵬仔細交代著,他目前在岷縣縣城的泰安當鋪做朝奉,去年取了掌櫃胡耀祖的獨女胡芝蘭做了媳婦,如今也算是上門女婿,不能在自己家裏長住。
“這裏是五塊銀元你收好,有時間為弟弟妹妹們置辦一些衣物。”許大鵬自懷中掏出銀元塞到周展鵬的手裏,轉身離去。
“大哥路上保準”周展鵬在後麵大聲喊著,他知道大哥昨晚將銀子給母親時,被母親退了回去。
母親陳小環,以前是定西一家大戶的丫鬟,最後被小姐恩準出嫁給了遠房表哥許三德,不想兩人婚後三年便得病去了,走時將母親以及年僅兩歲的兒子托付給了同在小寨鄉的結義兄弟周二海,不想兩年前周二海也病故。去年大哥便回家對母親說自己要娶胡家小姐,母親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不久大哥便成了胡家的上門女婿,連姓氏也改成了胡姓。
周展鵬領著弟弟往家中回去,這時天空開始黑雲密布,在小寨鄉雨水原本就不多,所以兩兄弟也就沒有去在意下不下雨。
這時突然天空一道閃電直直朝兩兄弟襲來,周展鵬發現不對,連忙抬頭一看,一道閃電已經近在眼前。
什麼聲音也沒有,周展鵬靜靜的躺在地上,全身都被燒焦了。一旁的周萬裏跪在哥哥身邊一邊推著周展鵬一邊放聲大哭:“哥哥你醒醒,你不要死呀。”周萬裏哭的可謂動感九天。
原本已經沒有知覺的周展鵬,耳邊隱隱傳來弟弟的哭泣聲,這使他久久不願這樣閉上雙眼,心中一直提醒自己:“我不能就這麼死去,家裏現在全靠自己了,如果自己死了,那母親以及弟弟妹妹們日後怎麼生活呀。”想到這裏周展鵬努力的聚集自己的心神,這時一個亮點在迅速的接近自己。周展鵬似乎明白,那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他努力著去抓那個光點。
周萬裏正哭的西哩糊嘟時,地上的周展鵬突然睜開了雙眼,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哥你沒事了,嚇死我了。”周萬裏抱著周展鵬死死的不肯鬆手。
周展鵬此時腦中暈乎乎的,但他卻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活了過來,右手死死的攥著一個東西,就是這個東西帶自己回來的。
周展鵬領著弟弟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家裏,破舊的三間瓦房一間廚房,母親正在廚房做午飯。
十六歲的大妹周靜文正在給豬鍘草,見哥哥與弟弟回來剛想說飯已經好了,卻發現二哥周展鵬像一個黑人一般,在弟弟的攙扶下進來。
“娘,你快出來看我哥怎麼了?”嚇得周靜文扔下鍘刀就向廚房跑去,聽到女兒的驚呼,母親趕緊自廚房緊走幾步出來,看到臉上掛滿淚珠的萬裏正扶著展鵬站在院中。
周氏趕緊上去用手絹擦著周展鵬那黑黑的臉龐,委屈的淚水留了出來:“展鵬這是怎麼回事?你大哥呢?”
“大哥回縣城了,二哥給雷公打了。”一邊的周萬裏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
周氏聽了趕緊查探兒子的傷勢,嘴裏不停的念叨:“這是誰做的孽呀?怎麼好好的就不放過我們一家人呢。”
“娘,我沒事的,休息幾日就可以進山采藥了。這是大哥留下的錢,您收好。”周展鵬將銀子遞給身邊的大妹周靜文。
周氏一把奪過銀元甩手扔向院中的井口:“我兒子的命不是五塊銀元可以買去的,老天爺不長眼,這銀子便讓它收取吧。”說著四人便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