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夜半麵聖本是大事,更何況還是京城裏最沸沸湯湯的大案,所以被召見的人都立刻前往禦書房,不過這案要怎麼審,誰也不知,隻等浪破天與觀銷紅進來後,就可以清楚。

想不到他們還未到,皇上已經親臨禦書房,他冷冷的向在場的大臣看了一眼,徑自坐上正位。

從這一眼,大臣們紛紛判斷皇上的心情可能很差,於是眾人更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哼一句。

“正德王爺與宰相呢?”

“稟告皇上,王爺與宰相還沒來。”

這句回稟的話剛說完,趙尚書與趙靜也來到禦書房裏,向皇上叩拜,立於一旁,接著是現已淪為罪犯的司馬馳遠被押解進來,他披頭散發,衣衫汙穢,雙手也被拷住,已經毫無以前大將軍的威勢。

但是他一看到趙靜,兩隻眼睛像要噴出火來,好像要把她給千刀萬刮,看得趙靜忍不住身體一縮。

過沒一會,觀銷紅與浪破天一起進到禦書房,皇上見人都已到齊,便開口道:“現在要審理司馬馳遠保護琴蕭公主不力之罪,及查清公主為何會落得被毀容的事件,由於趙尚書與司馬馳遠雙方各執一詞,不知真正的事實是什麼,趙尚書,先由你的千金來敘說。”

趙靜金步微搖,臉上是又柔弱又悲傷的表情,她將自己的說辭又重新說了一遍,“皇上,我與將軍本有婚約,他一個多月前邀請我到揚州去,家父念在將軍即將與我成婚,所以也答應了,於是我便帶著兩個小婢同行。”

她一頓,眼淚差些溢出眼眶,“我到了揚州的將軍府別館,就見到一位美豔如花的姑娘,將軍將她賞給我當小婢,負責做些粗重工作,我見那姑娘如此曼妙美麗,怎麼會成為一個小婢,便詢問她,但她似乎很害怕將軍的威勢,抵死都不說出她的真正身份。”她將眼淚擦了擦,“若是我早知道她是失蹤已久的琴蕭公主,一定將她帶回京城。”

“再來呢?”皇上冷冰冰的問。

“公主似乎與將軍十分不合,有一日早上,我不見她的蹤影,四處尋找不得,後來才知公主不知因為何事,被將軍關進柴房,又在驚怕之餘,在黑暗的柴房裏讓利物割傷了麵貌,真的是好可憐,我見她從柴房移出後,一直發燒,將軍卻不肯為她尋醫,明明是要她命斷黃泉,將軍如此心狠手辣,我……再也不敢住在別館,立刻啟程回京。”

司馬馳遠怒吼一聲,向她奔了過去。

浪破天見他失了理智,用力捉牢他,觀銷紅也加入安撫他說:“司馬馳遠,此地是禦書房,請理智一點。”

“是啊,馳遠,冷靜一些!”浪破天也勸道。

司馬馳遠雖然冷靜下來,但是臉色鐵青的怒斥,“這分明都是胡說,皇上,微臣那時與公主起了點爭執,在無法可想之下,將公主派給趙靜當小婢,我原以為公主會開口求饒,然後我就可以送她回京城,可是她沒有。

“但是趙靜竟然私下對公主用刑,又將她關進柴房,公主連日發燒,我一點也不曉得,若是我曉得,必定手刃這奸險女子,她用巧言哄騙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公主被她毀了麵貌,打成半死關進柴房。”

心痛湧上,司馬馳遠的話亂無章法,但是他咬牙切齒的表情顯出對趙靜的痛恨。

“我救出公主時心亂如麻,根本還來不及詢問趙靜一切原由,她就帶著兩個小婢北上,然後夥同趙尚書誣告我,我死雖然不足惜,但隻要想到琴蕭在她手裏受了那麼大的苦痛,我就恨不得殺了她。”

浪破天稟告皇上道:“宰相日前下了揚州,發覺知悉當日情況的人全都被莫名意外傷害,有死有傷,還有遠調他地,使得案情更加的撲朔迷離,皇上,請聽宰相從揚州帶回來的調查。”

觀銷紅有條有理的陳述。“皇上,臣下揚州後,發覺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有許多原本與案情有關的人莫名暴斃,或是傷重,或者被遠調他地,所以揚州之行一無所獲。”

趙尚書立刻上稟,“皇上,一無所獲也有可能是湮滅證據,天下皆知宰相與馳遠大將軍交好,說不定那些人就是宰相自己在調查之中順便下手,幸好我尚有愛女的兩位小婢可以作證司馬將軍的罪大惡極。”

“我們這裏也有大將軍的參軍李優可以作證。”

見各說有理,皇上沉著臉問:“你們誰敢發誓自己絕無謊言?”

司馬馳遠與趙靜立刻雙雙立誓,使得在旁觀看的大官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難以分辨真假。

“那就請當事人出來說吧!”

司馬馳遠與趙靜互望,自己剛才都已說過,還要再說一遍嗎?想不到皇上背後的簾幕一動,一個白衣女子走了出來。

趙靜一抖,喃喃的道:“怎麼可能,明明大家都說公主死了啊!”

“我沒死,你很遺憾嗎?趙靜。”

低柔的聲音宛若春風般動人,令人聞之迷醉,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企圖看清她的容貌。

但是當眾人的視線皆投注在完全現身的白衣女子身上時,不自覺都發出深吸口氣的聲音,若不是太過震驚,全身幾乎無法動彈,他們可能寧願弄瞎自己的眼睛,也不要看到這麼恐怖的畫麵。

白衣女子的容貌竟比鬼怪還可怕,眼睛、鼻子都被疤痕給弄得扭曲變形,連嘴唇也斜歪至一邊,看起來不太像人,反而像是千年樹林裏最醜怪的鬼魅。

似乎自己知道醜怪,但是白衣女子仍然將一張臉直盯著全身發抖的趙靜。

她當時的確是毀了公主的臉,但是想不到治療後,變成如此恐怖的模樣。

司馬馳遠企圖奔上前去,若不是浪破天按住他,他可能馬上飛奔到喬姝兒的身邊,好好的看著她,再也顧不得是不是身在禦書房裏。

喬姝兒的美聲如絲緞般輕拂著空氣,“我被你毀容禁閉於柴房裏,難道你都忘了嗎?趙靜!”

趙靜顫抖,說不出半句話來。

皇上拍著椅臂怒道:“重傷公主,又誣告大將軍,趙尚書,你們父女倆好大的膽子,來人,將趙尚書與趙靜拖下去,關進天牢,擇日再審,且立時查封尚書府。”

趙尚書與趙靜立刻被押走,而太監搬來一張椅子給喬姝兒,喬姝兒落坐後依然麵對大廳,許多大官再也無法忍受看這麼恐怖的一張臉,於是紛紛側過目光,不敢對她多望一眼。

司馬馳遠像是失魂落魄的看著她,臉上又憂又喜,喜的是她安然無事,憂的是她麵貌如此的醜怪,她自己心裏難不難過。

“解開大將軍的手銬。”

皇上一聲令下,司馬馳遠立刻得到自由,而似乎已經解決完司馬馳遠的事,皇上轉而對百官談話,語氣顯得既凝重又心痛。“所幸公主恢複健康,連燒數日,並沒有其他不良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