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媽從宋千文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疑問,接著道:“是杜打魚把你從江中撈上來的。離村子十多裏就是鷹落峽,那裏水流太急,也隻有老杜有本事在江裏打到魚。那天老杜也是湊巧一網下去,魚沒撈到,把你人撈了上來。老杜魚也不打了,把你背了回來,還好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宋千文心中一動,差點跳了起來,當日落水他是和李複舟抱在一起的,他能得救,那李複舟到那去了?
“你們有沒看到一個瘦老頭?跟我一起的,大概這麼高的個子,”宋千文用手比劃著,一臉焦急。
短短幾日的經曆,他根本沒有承受下來的心理準備,畢竟他還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默默中他不單當李複舟是他朋友,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他的依靠。
錢大媽指著一間獨立在村落邊的小屋道:“他在老杜那裏養著,不過……哎。”錢大媽沒有往下說,宋千文卻能從她神色上看出李複舟處境很不秒。
宋千文也顧不得她再說什麼,急步衝了出去。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平靜而淳樸。
每個看到宋千文的村民都會暫時停下手中的活,跟他打個招呼,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笑容給宋千文一種奇異的感染力,讓他焦急的心情平複不少。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宋千文在他最親近的根叔那裏也經常看到。
他們穿著都很破舊,但他們神情卻很滿足。
宋千文點頭回應,快步來到老杜的木屋。
李複舟靠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慘白色,整個人象被抽去了神似的,沒有一點生氣,沉重的呼吸聲在門口的宋千文都清晰可聞。以宋千文這個外行的眼光都能一下看出他已生機全無,生命走到了盡頭。
“你來了,”李複舟翻動了一下失去光澤的眼珠,算是打了個招呼,“再不來我老偷兒可撐不下去了。”
宋千文心中一酸,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我呸,好不容易大難不死,一來就聽到你這種喪氣話。你現在就應該安心養著,要不了幾天就又是一隻龍精虎猛的老猴精了。”
“嘿嘿,你小子笑得比哭還難看,什麼不好學,學別人睜者眼睛說瞎話,”李複舟強笑道:“我老人家自己的事自己清楚,這次是真的要玩完了,用得著你來哄我。”
宋千文道:“我也是抱著萬一的希望是不,你老人家生命力頑強,說不定會有什麼奇跡發生呢。”宋千文盡力讓氣氛變得輕鬆一點。
李複舟卻象是根本就沒在意,裂了裂嘴角道:“這裏山清水秀,簡直是世外桃園,埋骨在此也沒辱沒了我老偷兒,我還有什麼好遺憾的。你小子就別臭著一張臉了,看得我堵得慌。”
李複舟上下打量了一眼宋千文,故意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天上掉餡餅都能砸在頭上。”
“什麼餡餅,老偷兒這麼快就開始胡言亂語了?”宋千文在自己身上東瞧西瞧,茫然道:“有什麼不妥?”
“不是有什麼不妥,是非常的妥,大大的妥,”李複舟死灰的臉上幻起一絲紅霞,忽然來了精神:“封印石的好處被你撿了個七七八八,我們守護一族的傳承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到了你身上。”
李複舟頓了頓,理順了口氣道:“我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成了你小子的擋箭牌,替死鬼。封印石的戾氣全衝我這裏來,好處卻被你小子不費吹灰之力占了個幹淨,你說你小子不是狗屎運是什麼!”
宋千文聽得目瞪口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慢慢回想當日經過,感覺體內象是多了點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卻又說不清楚。
李複舟很是滿意宋千文驚呆的反應,眼中多了絲笑意,隻是宋千文卻沒看到。
“總之呢你繼承了守護一族的力量,不管出自那種原因,這一族的責任、希望以後都要靠你來承擔了。”
宋千文抗議道:“打住。我可什麼都沒答應,誰知道你守護一族要幹出些什麼事。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平民,無才又無德,跟什麼責任、希望的可不搭邊。得了什麼好處我現在都莫名其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倒先來了。”
李複舟也不跟他計較,自顧自說道:“有些事呢既然找到你,那是逃也逃不脫,賴也賴不掉的。我勸你還是早有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宋千文哭喪著臉道:“你老總得指點條明路吧,什麼力量什麼的總得先讓我弄明白了。你也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碰到個末流低手也是毫無反抗之力,以後出了什麼差錯,我自己一條小命事小,弱了守護一族的名聲就不好了哦。”
“瞧你這德行,老天居然會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李複舟翻了翻白眼道:“你回憶一下當日那股力量在你體內怎麼運行的,你自己照著試下。”
李複舟也是一臉期待,封印石傳說歸傳說,但究竟細節是怎麼回事,他老李也很想見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