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得失轉換(1 / 3)

4月1日那天,賈富貴到辦公室找我。因為我不對他的電話概不接聽。我冷冷問他,“難得賈總親臨,不知有何賜教?”他說我看到陳露了。我當場拍著桌子叫他滾蛋,愚人節開這個玩笑太可恥了。賈富貴說信不信去了就知道。我將信將疑和他去了趟大嶼島。

賈富貴指著海邊一處民宅,說陳露就在裏麵。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我在想是進去看看還是悄悄的離開?躲到離市區五十多公裏的小島上,陳露是有意躲避,還是已經找到新的生活方式?最後我還是決定離開,不能讓陳露再受刺激,就算見到她,我也不能帶她離開。既然已經回不到從前,何必打破她的寧靜?“走吧!”我叫賈富貴開車。賈富貴問我真不去看看?我怒吼,“叫你走就走,廢******什麼話。”

我和陳露曆經的每個重要事件我都能回憶起場影。我和她正式有口水交流是在街心公園。我們坐在草坪上聊天,我不斷誘惑她,她處處抵觸,聊到關鍵處她就轉移話題。暖暖的陽光照得我哈欠連連。我見前方不遠處一對情侶玩舌頭大戰,我心一熱,把陳露摟過來,趁她不備強吻一口。陳露臉紅如番茄,輕聲罵我是壞蛋。我得意地倒在草坪上,手舞足蹈,把她氣得白眼連連,我順勢又將她拽過來,在她臉上橫七豎八塗上一層又一層的口水……

陳露是賈富貴攜朱小花到大嶼島采購海魚偶然發現的,賈富貴和陳露打招呼,但陳露說他認錯人,捂著臉就跑了。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找陳露?”賈富貴說:“我找李麗了,她說除非陳露,誰也勸不住你。”我冷哼一聲,“你還是想讓我放過楊易?”賈富貴深吸一大口氣,說:“他也挺可憐的。”我當場罵賈富貴,“你媽的,如果他把朱小花睡了,你會原諒他嗎?”賈富貴說:“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咆哮著說:“他們最近也有!”

賈富貴踩刹車,轉過頭,眼眶暴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說:“不可能,你一定誤會了。楊易被人廢了。”我一聽更火大,說賈胖子,你能編個有相像力的理由嗎?賈富貴臉上掛滿無奈,“是真的,年後他去澳門了,借了180萬高利貸……被一腳踹的……”賈富貴提起“一腳”,我想起2008年的那記超級無敵無影腳。那晚我和楊易在一元酒店喝完酒下樓,邁出電梯時撞了一個急著投胎的彪悍哥,他動口罵我,我借著酒勁,對著他的鼻梁重擊一拳,瞬間但見鼻血飛流直下三千尺,像兩條紅絲帶,漂亮極了。彪哥從腰間拔出明晃晃的宰羊刀。如果不是事態緊急,我願意問他羊肉行情如何。我一見那把利刃,腦袋就懵了,忘了三十六計跑為上策。楊易突然抬腿踹其檔部,拉起我死裏逃生。在車上,我回望後麵,一群手持鋼管的小夥窮追不舍……

我心軟了,問賈富貴為什麼要救楊易。賈富貴說:“草他媽,我是自救,我幫他擔保了80萬。”我說:“他不是有房子嗎?”賈富貴說:“早貸出來玩掉了。”陸玲可就是為了房子才和楊易在一起,他把房子也玩丟了,這事陸玲應該不知道。我大罵賈富貴是蠢豬,問他為什麼會讓楊易拉上賊船?賈富貴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怪我貪財,是我介紹人帶他去的……”

我扇了賈富貴一個大耳光,下手很重,我自己都覺手心疼。賈富貴可憐巴巴地揚著臉看我。我說老大那裏我去說,你讓楊易回去吧,天天躲在你那書房也沒意思。賈富貴問我怎麼知道的。我不想告訴他,我已經原諒楊易了。

蔡欣對我實施“溫柔”攻略後,她刻意逼自己做一個賢妻,看著菜譜給我做菜,手藝很差,不是鹹了就是甜了,可她已經很用心。誰沒有犯點錯誤的時候,人的成長是伴隨著錯誤而成熟的。我怎麼能苛求她是完美的呢?有一天,我去找我幹媽許姨聊了一個下午。許姨原來是自行車廠的一朵金花,而且有才華,據說年輕時工廠裏有兩百多號男人因為她打架。她看起來風韻猶存,隻是皺紋掩蓋不住年齡,歲月無情,任何美麗都會被雕刻成幹枯。許姨給我講了個故事。

二戰期間,兩個來自同一個小鎮的戰士默利與菲利普與部隊失去了聯係。兩人在森林中艱難跋涉,互相幫助。他們打死了一隻鹿,依靠鹿肉,又艱難度過了幾天。這以後,他們再也沒有看到任何動物。他們僅剩下的一點鹿肉,背在年輕默利的身上。一天,他們在森林中有一次與敵人相遇。經過再一次激戰,他們巧妙地避開了敵人。就在自以為已經安全時,隻聽一聲槍響,走在前麵的默利中了一槍——幸虧傷在肩膀上!後麵的菲利普惶恐地跑了過來,他害怕得語無倫次,抱著戰友的身體淚流不止,並趕快把自己的襯衣撕下來包紮戰友的傷口。事隔30年,那位受傷的戰士默利說:“我知道當初是誰開的那一槍,他就是我的戰友——菲利普。當時在他抱住我的時候,我碰到他發熱的槍管。我怎麼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我開槍?此後30年,我假裝根本不知道此事,也從不提及此事。那一天,他跪下來,請求我原諒他,我沒讓他說下去。我們又做了幾十年的朋友,我寬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