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纏爛打(2 / 2)

兩星期後,我向賈富貴炫耀我的戰鬥經驗:想泡女生就得死皮賴臉。流氓耍得好你就是情聖。千萬別張嘴就像宣誓,說自己是頂級好男人,“好”是形容“女”“子”的,男人就要有特色。“據我二十幾年潛心研究的心得,女生其實喜歡痞而不壞的男人,隻要你牢牢把握這個中心思想,後麵的事就好辦。”賈富貴當時剛想追我們班長朱小花,他去驗證我理論的正確與否,抓住朱小花的胳膊剛說完“我不是好男人”,就重重地挨了一記耳光。賈富貴對我苦訴全過程,仿佛舊社會的長工苦大仇深。我心有愧疚,請他喝了一頓。賈胖子酒後吐真言,說陳露與我就是花與牛糞的關係。我說那是那是,怎比你和朱大班長的郎才女貌呢?賈富貴說:“朱小花是正經女人。”我點點頭表示認可。轉而一想,不對啊,賈胖子不是間接罵陳露是壞女人嗎?我把把瓶蓋擰緊,提起剩酒,賭氣說散了。悻悻地回宿舍睡覺。

畢業離校前的最後一個晚上,我把誓死防禦禁區的陳露哄到校門口對麵的旅館。之前就突破其防線的演練已曆數次,陳露能親能摸,就是不肯接受我最後的檢閱。最大一次突破也隻是脫了她的褲子,我還沒來得及解開皮帶,她已經清醒過來,憤怒地指責我的不良行徑,說你要再這樣,我再也不理你了。其實我也看透了,大學的戀愛不過是孤男寡女的臨時搭配,彼此都是免費為對方打了幾年短工而已,一畢業所謂的愛情也就結束了。我心有不甘,想做最後一次努力。我懷著無限的憂傷和悲催的遺憾,和陳露執手相看淚眼。我滔滔不絕,反複強調把一隻小白兔獨自留在狼群之中,我豈能安睡,如何放心?陳露搖頭苦笑,問我,“那你想怎麼樣?”我輔以虛情假意再度煽情,渲染我心永恒,但不要怨恨伴隨終生。陳露搓著衣角問我,“你能保證一輩子對我好嗎?”我盯著她腰下三寸地說保證。陳露說你說得太隨意了。我當即立下毒誓:“如有反悔,人神共怒。”陳露莞爾一笑,說你啊你,“你把窗簾拉上。”我心領神會,饑餓的野狼見到小兔子似的惡撲過去,粗暴撒扯她的衣物,行如畜生,疼得她哇哇直叫,拿尖甲當鐵鍬在我背上挖了好幾條深淺不一的地道。事畢,陳露再度強調,“我把身子給了你,我就是你的新娘,從此無論多少風風雨雨,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我說是是是,我會枕著你的名字入眠。心想畢業後你還會來找我嗎?

退房時,尖嘴猴腮的老板要加收一百元洗滌費,理由是雪白的床單上留下血染的風采。陳露羞紅了臉奪門而逃,搞得我也十分害臊。老板鼓勵我,說多做幾次就熟能生巧了。我說老子都畢業了,做個屁。心中感歎縱有風情萬種,怎奈歲月匆匆?我惋惜地說:“為了一夜風流老子守候三年。”老板意境深遠地評價:“她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

在離別的車站,陳露抱著我,說畢業後我去找你,你要對不起我,我就死給你看。生平第一次和女人生離死別,我心涼如冰,冷淚滿眶,但我生生把它們憋回去,不能讓坐在車上的同學笑話我拿得起放不下。大巴車開動,我回頭看著陳露形單影隻,像丟了錢包似的特別難受,眼淚嘩啦啦全出來了,有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每次回想我得到陳露的曆程,心中反複叮囑自己,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但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因此回到家後我難免愧疚叢生。我不止一次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但最後永遠都是開始。

我略感內褲濕潤,顯然是前列脾鬧情緒,給我製造點麻煩。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我走進衛生間,脫了衣服,把內褲丟進塑料桶,順手注水消毀物證。然後洗了個澡。每次幹點壞事回家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我的經驗總結於老周血淋淋的教訓。上世紀90年代流行去發廊店吃快餐。老周在按摩床上倉促嫖了一娼,回家後被周田氏發現作案工具上粘著衛生紙。老周解釋係尿後保潔之殘遺。周田氏雖屬文盲,大道理不懂,小常識還是豐富的。按照她簡單的推理,男人小便是不需要衛生紙的。任憑老周百般解釋,還是把親夫的臉抓成一張蜘蛛網。老周對我提起殘酷的受刑現場,眼神中仍帶恐懼。他語重心長地叮囑我,“小夥子,記住了,偷吃要擦嘴啊!”

我洗完澡出來,陳露麵朝窗戶側躺在床。我躺下後輕輕抱了她一下。陳露無聲地掙紮一下,翻身起床上洗手間。回到房間後問我下班後幹什麼去了。我閉著眼說陪領導去應酬了。陳露沉默許久,才歎了口氣,說下次別忘了把襯衫也放進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