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許觀兩人在眾妖精走遠之後,才沿著山路,朝鬆雲觀走去。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山頂一座道觀前。道觀周圍,雲霧繚繞,石牆、屋簷在一片乳白色之中隱約可見。道觀裏傳來了妖精們肆無忌憚的大笑聲,有些妖精與其說在笑,還不如說是在尖著嗓子嘶吼發怒,淒厲而恐怖,在道觀外麵的兩人聽到了,都嚇得毛骨悚然,更加也不敢進去。兩人一商量決定先偷偷潛入道觀裏觀察觀察再說。
道觀的圍牆挺高的,約摸一丈五尺左右,但許觀已經熟練地使用了貓頭鷹精教給他的飛行之術,心裏默念了一句口訣,躍上圍牆。圍牆裏有一棵鬆樹,許觀就躲到鬆樹上,隱蔽好自己。悄悄觀察者道觀庭院裏的一舉一動。
隻見庭院裏擺了很多餐桌,桌子上都擺滿了各種各樣新鮮果品和精美佳肴。許多妖精已經入座,其中就有許觀他們在路上看到的那夥,還有一些他們沒有看到的,在他們之前就到達的妖精客人。這些妖精平日裏都是一方霸主,不受管束,現在忽然把他們都聚集在一個地方,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恐怕這世上也沒幾個,而雲鬆道長明顯是這少數人中最耀眼的之一。
雖然如此,平時對手下呼來喝去習慣了的妖精們,一旦聚在一起,免不了發生一些摩擦。這不,一隻野牛精和一隻犀牛精就吵了起來。
“你說你力氣比我大?”野牛精平生最得意的地方就在於他的力氣,他自詡道:“我曾經把一座山搬在背上,你行麼?”
這隻野牛精可不是普通的野牛,身材粗壯程度堪比大象,是一般野牛體型的四五倍。
犀牛精冷笑一聲:“這點道行也敢吹噓?想當年,我還年輕的時候,我還在一個早上,喝光了十條河的水,然後帶著這些水,疾行千裏。”
野牛精當然不服:“你那是喝在肚子裏,搬動起來當然容易,何況水比土石輕上不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但誰也無法說服誰,旁邊一些看熱鬧的人也跟著瞎起哄“好!好!好!”,更有一些妖精叫道:“比一番,比一番,比一番!”
這時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白鶴精忍不住了,“哼”了一聲,冷笑道:“兩隻蠻牛,不會用腦子的蠢貨而已,吵著些有什麼用?還平白無故擾亂了雲鬆道長的宴會。”
許觀看到白鶴仙子幻為人形,身材高挑,骨幹妖嬈,是一位瓜子臉的大美人。眉目之間,妖媚冷豔之氣顯露無疑。
野牛精與犀牛精雖然脾氣暴躁,但聽了白鶴精的話,竟然都停止爭吵。隻見野牛精一臉憨笑道:“白鶴仙子,你莫生氣。我野牛精絕不會做任何惹你生氣的事。誰要敢惹得你不高興,我野牛精揍死他丫的!”
野牛精說著,朝犀牛精瞪了一眼,犀牛精也是滿臉堆笑著對白鶴精說道:“都是他挑起的禍端,我一向斯文,怎麼會跟一隻大老粗計較。”
白鶴仙子神情冷豔,淡淡地說道:“你和他都是一路貨色。”
其他妖精們看野牛精和犀牛精爭相拍馬屁,卻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模樣,紛紛捧腹大笑。正在這時,一個道童喊道:“雲鬆道長和狐仙夫人來啦!”
吵鬧不堪的眾妖精們,頓時安靜了下來。隻見走廊裏走出一對男女,男的仙風道骨、下頜飄逸的長須魅力十足,他身旁傍著一個美豔妖嬈、婀娜多姿的絕世美人。男子正是雲鬆道長,女子正是狐仙夫人。
眾妖精紛紛上前祝賀:“恭喜雲鬆道長,恭喜狐仙夫人,祝賀你們生活美滿,萬世好合。”雲鬆道長和狐仙子一個是得道高人,一個是修煉數千年的狐狸精,早已修得長生不老之術,賀詞當然不能用適合凡人的“百年好合”,要用“萬世好合”。
雲鬆道長與狐仙夫人謝過眾妖,說道:“諸位不遠千裏來為貧道祝賀,貧道感激不盡,今日當與諸位不醉不歸!”
“好!”中妖精大聲喝彩。
其中一人說道:“聽聞道長法術高明,何不施展一些,以助酒興?”
“不如先上一些美酒如何,不是貧道自誇,玉帝老兒的天宮裏的瓊漿玉液,也沒有貧道自釀的果酒甘美。請諸位舉起你們手中的酒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