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憶昔
“你眼中隻有他。”
“我沒有。”
“你在騙誰？”
“我說了我沒有！”
“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幸福，也隻有我可以……”
“不可能。”
“……莫要忘了天規。”
“我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
“那好。你一日不答應，我便等你一日。”
“……”她麵無表情，轉身而去。
“瑤華，他不配被你愛。虞子清他不配！”
“不……”瑤華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而下。她輕輕撫著眉心，“不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
她緊緊地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埋進兩膝之間。她比誰都清楚，這不是夢。她一直記得，他那堅毅的眼睛，那身玄色燙金的長袍，還有那……不用質疑的話語。
記得三千年前……在那場震驚三界，橫屍遍野的神魔大戰之前，我們三個人，還是很快樂很快樂的吧……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子清，墨歆……你們還記得嗎……還記得我們三個無憂無慮的日子嗎……怕是，都忘了吧……瑤華輕輕閉上眼，不過，這的確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靜泉村，如夢一般的美好。不很喧囂，不很沉寂，恰到好處的寧靜。
“我們跑出來……真的沒有關係嗎？”少女仰著臉，拉著兩個少年的手。
“怕什麼？”玄色長袍的少年傲氣地抬著頭，“有我在呢。”
“嗯……瑤華不用擔心。再怎麼說，我們也活了近千年了。”白袍的少年微笑著低下頭，對她說著，“更何況，還有我和墨歆呢。不信任墨歆和子清了？”
瑤華紅了臉，搖搖頭，不再作聲。
跑過了大街小巷，嚐遍了各色小吃，天色已經暗了，他們坐在湖邊，瑤華手中擺弄著一隻精致的蓮花燈。
“我聽說，這湖叫做長安湖。”墨歆說道。
“長安湖……”虞子清續道，“長安，一世長安……人的願望，到底是最美的。”
瑤華站起身走到湖邊，把花燈點燃放入湖中。“若是可以，”她回過頭望著他們，笑顏如花，“我倒寧可咱們三個永遠在這裏……永遠不要分開……可以的吧……”
她始終都記得，墨歆篤定地說當然，而虞子清隻是笑笑。
沒錯的，他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是在笑。他的笑永遠讓人溫暖，卻又感到疏離。明明一同長大，卻永遠感覺他與自己之間，有著一層無法移除的隔閡。
所以，當他提出到人界遊玩時，她和墨歆都是很詫異卻很興奮的。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他們如往常偷跑出來一樣，一樣的歡樂，一樣的自由，而虞子清，一樣地跟在他們後麵安靜地看著他們。
不一樣的，隻是在瑤華提出回去時，他卻說：“再等等。”瑤華感覺有點不對勁，平日裏，提出早些回天界的是他，而賴在人間不走的是自己。她想問，墨歆卻拍著虞子清的肩膀：“這家夥終於開竅了。”
而當他們回到天界，迎接他們的，是駭人的寂靜和刺鼻的血腥味。